蔡本德吓得魂都飛了。
别人要說這話,他或許會驚慌,但并不害怕。
因為以他的官職,這都不叫事...就算真要治他的罪,他也得回京城受審。
可甯宸不一樣。
手握天下兵馬大權,而且還是當今陛下的夫君。
隻需一句話,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“王爺饒命,王爺恕罪,下官知錯,下官知錯.......”
甯宸卻沒再理會他,而是淡淡地問道:“哪位是方志和?
”
一個四十來歲,面容清瘦,身穿藍色官袍的人俯身:“下官方志和,參見王爺!
”
甯宸看了一眼他面前連湯都喝幹淨的碗,笑道:“好吃嗎?
”
方志和搖頭,“回王爺,不好吃,一點味道都沒有!
”
“方志和,你放肆!
敢說王爺賜的面不好吃,簡直大逆不道。
”
旁邊一個官員,立馬開口訓斥。
方志和俯身抱拳,“王爺息怒,下官隻是實話實說,若是能放點鹽就好了。
”
甯宸扭頭看向那個訓斥方志和的官員,“你既然說本王的面好吃,為何還剩這麼多?
”
後者臉色一白,顫聲道:“王爺恕罪,下官沒吃完,并非是不好吃,而是因為這是王爺賞的面,下官舍不得吃。
”
甯宸:“......”
果然,官字兩張口,能吃能也說。
甯宸的目光重新回到方志和身上,“既然不好吃,為何吃光了?
”
方志和道:“西關城屢遭戰火,生靈塗炭,每一粒糧食都至關重要,這碗面雖然沒放鹽,但對于缺衣少食的西關城百姓來說卻是能救命的東西。
我等身為百姓父母官,有什麼資格嫌棄這一碗能救命的面?
難道僅僅隻是因為這碗面沒放鹽嗎?
這不是混賬嗎?
”
甯宸微微點頭,問道:“你是何官職?
”
方志和道:“下官奉旨出任西關城牒籍官。
”
牒籍官就是普查人口,發放牒籍的官員,隻是一個八品小官。
這官職不大,但是卻很重要...因為每家每戶,多少人口,家口可有從軍之人?
這些都得調查清楚,記錄在冊。
這時,潘玉成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他将一張紙遞給了甯宸。
甯宸接過來細看了起來。
這上面記錄的是這些官員的一些信息。
他讓潘玉成去調查了一下,這些人帶了多少行頭,仆人?
這個方志和,一箱書,幾件換洗衣物,一個老仆人。
甯宸緩緩說道:“方志和,從現在開始,本王任命你為西關城代理知府,若是幹得好,以後你就是知府。
”
一州知府,如蔣正陽那樣的,是正四品。
但一城知府,隻是正五品。
但方志和從一個八品小官一躍成為正五品,這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。
所有人皆是滿臉羨慕,隻有蔡本德面如死灰。
他現在不求保住知府之位,隻求能活着就行。
然而,方志和卻是俯身一拜,不卑不亢的說道:“下官多謝王爺提拔,但這不符合規制禮法!
王爺雖位高權重,但并無任命朝廷命官的權力...朝廷命官,隻能由當今陛下任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