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手擋住他眼,不滿說:“你看什麼,我們認識?
”
他笑道:“年輕人,死人可不敢這麼放車上拉,我聞味道,你車上死這人應該是個女的吧?
她非正常死亡生了怨氣,你從哪裡開車來的?
我好奇你怎麼沒出事兒?
你是帶了什麼厲害的護身符?
”
聽了他這一連串話,我愣住了。
他是怎麼知道車上拉着屍體的?
還知道是具女屍,聞味道?
什麼又叫非正常死亡?
總之,他突然說的這段話,把副駕的米娘拉珍吓壞了。
我還好一些,故作平靜問:“你搞錯了,我剛下地回來,有味道是拉了幾袋子臭化肥。
”
這中年人微笑着說:“這裡是什麼地方?
這裡南平。
”
“南平南平,怨氣難平。
”
“你身上有厲害東西護着,這女孩子應該是死者親屬,至于這位.....”
透過車窗縫隙,他盯着米娘拉珍說:“這位姑娘,你近期容易出意外,要小心。
”
“我能說的就這麼多,趕快拉回去下葬吧,多燒些紙錢,多燒些香,萬一要是葬後出了什麼問題,你來三福殡儀館找我,記得晚上來,我常年值夜班,白天不在。
”
說完他便轉身走了,
看着這人背影,我臉色微變,心想這不是真的吧?
滴......!
刺耳的喇叭聲。
突然,建設路上沖過來一輛按着喇叭的越野車,車速非常快,和我剛說話的這人正在橫穿馬路,瞬間被吉普車撞上了!
噼裡啪啦!
車保險杠都掉下來了,一地狼藉!
這人在空中打了個轉,被車撞飛出去了十幾米遠!
在路上驚恐的注視下,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,不動彈了。
我眼神呆滞,看着紅綠燈路口發生的這一幕。
瞥了眼後視鏡。
我看到,老太太安靜的靠在後排座位上,她上半身蓋着衣服,脖子側轉,正好看着紅綠燈!
“哈.....”
應該是出現幻覺了,我看到自己呼出的氣成了白色,這不是冬天,這是秋天。
“你要去哪兒!
”
這時米娘拉珍突然打開車門,跑了出去。
我跑着追上了她。
“我受夠了!
我要回家!
我殺人了!
我要去自首!
”
此刻大街上人來人往,我立即捂住她嘴,将她拽到路邊兒說:“别犯傻!
隻要你聽我的,什麼事都不會有!
過一兩個月,等風平浪靜了你再回康定。
”
“我不!
”
她紅着眼大喊道:“我不要跟她們去住什麼小木屋!
”
“好!
好!
不住!
”
“我在旅館給你開個房間,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,我在給你五千塊錢,需要什麼你自己去買。
”
她這才不鬧了。
遠遠聽到了警報聲,應該是有人報警了,救護車到這附近了。
我在原地站了幾分鐘,看着市醫院的救火車停穩後下來人,急匆匆将人擡上了擔架,應該沒死,如果死了應該直接蓋白布。
救護車響着警報離開,我聽周圍人議論紛紛。
“哎我說,這老杜真是倒黴了啊,怎麼好端端過個馬路都讓車撞了。
”
另一人說:“開越野車的喝酒了,你剛才沒聞到酒味?
話說你認識這人?
”
“認識啊,老杜,杜大膽兒,在老殡儀館上了二十多年夜班,南平凡是家裡死過人的誰不認識他,每月幾百塊錢工資,也就是他膽兒大敢幹,這下完了,讓車撞成這樣,以後說不定都癱瘓了。
”
我暗自道:“原來出車禍這人姓杜......”
老太太不埋不行,在拖下去可能要生蟲子了。
蛇王在閩越人心中一直是正面神形象,要不然也不會給蛇王建廟不是,這裡神秘獨特的蛇文化,在世界上都是獨一份。
這些文化影響在樟湖人心中已經根深蒂固,我這麼形容吧,性質有點類似于我們北方的地方山神廟。
閩侯縣還有個洋裡蛇王宮,規模不比樟湖蛇王廟小,所以說這裡的人都是愛蛇的。
蛇女沒什麼親人,但每當曆代蛇女死亡,蛇王廟都會很重視,他們會派“方正”,為死去的蛇女做一場水陸平安法會。
“方正”是蛇王廟特有的一種神職,其實就是和尚換了個名,至于為什叫方正,我不太清楚,據傳說和古代那個叫方孝孺的有關。
路上我問過蛇女,她說蛇王廟已經知道她娘去世了,今天晚上就會派“方正”過來幫忙,這是一直以來的傳統。
救護車離開,原本圍觀的人也慢慢散了。
我轉身往回走。
此刻正直午後,我的破夏利車沒貼車膜,陽光照到車玻璃上發生了反光現象。
我似乎....隐約看到。
蛇女她娘翻着白眼,雙手扶在後排車玻璃上,正在盯着我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