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意外死亡或者暴斃橫死的人,大都不會經曆中陰身那個階段,它們一開始便有意識,因為心有不甘,怨氣難散,所以才會一直遺留世間。
”
查叔像記起了什麼事,開口說:“三十多年前,我問了師傅和你一樣的問題,當時師傅帶我去了一家醫院,我記得很清楚,他把一張符撕碎,塞到了一個得了癌症的老頭兒鼻子和耳朵裡,那老頭因為得了癌症,在第二天晚上就死了。
”
“第三天晚上,師傅又領我去那家醫院了,小子,你猜我當時看見什麼了?
”
我吞了口唾沫,搖頭說猜不到。
查叔笑道:“我看見,本來該躺在太平間的那個老頭,卻好端端出現在了病房門口。
”
我打了個激靈。
查叔小聲道:“他像是掉了什麼東西,走五米就會停下,然後回頭,在走五米又停下,就這麼一直來來回回在那裡不停走。
”
“我師傅當時過去和他說話,他告訴那老頭他已經過世了,現在不過是保持着中陰身狀态,如果還有沒來得及說的話,可以幫忙轉告。
”
“我記得那老頭說,他家門口影壁牆的磚縫裡有個布包,裡頭藏了錢,希望在他走後這筆錢能留給自己孫子用。
”
“後來,我師傅跟那家人說了這事,那家人果真在影壁牆中找到了布包,裡頭藏有八十三塊錢。
”
查叔說這些語氣平淡,但我卻聽的起了一手雞皮疙瘩。
查叔回憶道:“我師傅本事很大,他死的時候如果真不想走,那有很多種辦法能留下來,他能讓自己保持清醒的中陰身狀态,而且不受四十九天限制,隻是他不想那樣做,他覺得那樣活着很孤獨,沒人能和自己說說話。
”
查叔拍了拍我:“小子你記住,等将來某天我人死了,晚上卻出現在了你家門口,别害怕,那隻不過是我太無聊了,想回來找你叙叙舊。
”
我苦着臉道:“那我用不用提前給你準備點蠟燭元寶什麼的。
”
“不用,我不稀罕那些東西,你隻要記得把屁|股洗幹淨就行了。
”
“不是!
我洗屁|股幹什麼?
”
“我得上你身啊,呵呵。
”
我知道這些話隻是查叔和我開玩笑,因為查叔想去當時出事兒的地方看一看,所以我把車開來帶着他又趕去了東山。
之前我沒往這方面想過,現在如果說讓我晚上一個人來東山,我大概率不敢。
到了東山腳下天色已經很晚了,查叔下車盯着羅盤看了眼,皺眉說:“這地方風水并不差,存砂納氣,唯獨就是少了點水,如果人埋在這裡,其後代大概率富不起來。
”
我點頭:“沒錯,東山地勢高,要不然幾十年前那場大水下來,這裡早沉湖裡了。
”
來前我特意買了上墳用的東西用塑料袋子提着,領着查叔到了當時出事兒的龍洞,我就在地坑旁燒起了紙錢。
我蹲在地上,邊燒紙邊說:“張哥,兄弟我今天來看你了,我知道你心裡怨氣難平,但你想想事情起因,是你先想對我謀财害命的,咱們冤冤相報何時了,不如就此揭過吧,往後每到清明,我一定給你多燒點兒紙錢,你的老婆孩子我也會替你照顧好的。
”
因為洞裡通着别的地方,有風,所以燃燒着的紙錢飛的到處都是,我隻能拿着木棍兒盡力歸攏。
看手中羅盤沒有任何反應,查叔擦了擦汗問我:“這個人的生辰八字知不知道。
”
之前辦白事兒時張夢有說過,所以我當下告訴了查叔。
查叔一手端着羅盤,另一隻手開始掐決推算。
慢慢的,他眉頭皺了起來問我道:“你确定沒記錯?
”
我想了想道:“應該沒錯,回頭我抽空問下張夢。
”
查叔眉頭緊鎖,手上掐決動作越來越快。
突然,他臉色一變,沖我大聲道:“流年天幹逢丙辛!
丁壬亥子醜寅驚!
天幹未幹!
四柱尚立!
這八字的主人不是亡人命!
”
“要麼是你記錯了!
要麼這人還沒死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