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臉色刷的白了。
“我想來了,明天還有事,我先走了。
”我掉頭就要走。
不是我一個人看到了,白睫瓊肯定也看到了。
“等....等等我。
”
我腳下越走越快,頭也不敢回。
走到廠區小路上,白睫瓊輕喘着氣跑來說:“我....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,那個紙人好像脖子轉了一下。
”
“别說.....”我咽了口唾沫。
“有些事别亂說,你現在快回去睡覺,回去什麼都不要想。
”
白睫瓊臉色煞白,猶豫了片刻她選擇回去,畢竟是個女孩子。
“你不走?
坐我車回去。
”
我說你别管我,别手電給我,你先走。
白睫瓊走後,我用手電照着亮撿起一塊石頭,朝墳頭那兒立着的紙人砸了過去。
前兩次打偏了,第三次正好砸中,把立着的紙人砸倒了,我裝着膽子,走近了點兒。
紙人倒在地上,身子側着,臉背對着我。
我手電來回晃了晃。
突然,紙人頭又動了動,看着好像想轉過來臉。
“我草!
”
我吓得連連後退,打着手電掉頭就跑。
“興爺!
興爺!
”
我跑到宿舍樓下,砰砰敲門。
“誰啊?
”
屋裡黑燈瞎火,傳來了一句聲音。
“我!
快給開門!
”
屋裡亮了燈,幾分鐘後開了門。
老頭穿着毛絨棉拖鞋,披着大衣出來了。
“是你啊,怎麼了,這麼晚上不回去睡覺,找我幹啥。
”
我害怕的回頭看了一眼荒地。
白睫瓊走了,燒紙錢那堆火也越來越小。
我直接閃身鑽到了屋裡。
屋裡很暖和,燒蜂窩煤的小爐子燒的通紅,他這是水套火,暖氣的水也燒開了,咕嘟咕嘟的一直響。
老頭站屋外左右看了看,随後裹緊大衣,進屋關上了門。
“怎麼了小夥子,這都11點多了,你跑我這幹啥,我剛睡下啊。
”
我坐在闆凳上烤火,咽了口唾沫說:“鬧鬼,荒地那裡鬧鬼。
”
“鬧鬼?
”
老頭兜了兜秋褲,點着一根煙吸了口。
“咋回事,鬧啥鬼啊,給我說說怎麼回事。
”
“紙人.....紙人動了....”
老頭打了個哈欠,“你說的是紙紮吧?
”
我點頭道:“對,就是紙紮,興爺,是不是王小琴的鬼魂附在紙人身上了。
”
“小子,你還真能自己吓唬自己。
”
“王小琴都死了幾十年了,我在二棉這兒也住了幾十年了,我咋一次沒看到過王小琴,我都要忘了她長什麼樣了。
”
“梳着辮子,穿着花棉襖皮膚小麥色,有這麼高,到我這裡,”我比了比自己身高。
“你見過王小琴?
”老頭表情有些驚訝。
我搖頭說沒見過,想了想,我又說我見過照片。
這時,老頭笑道:“你看你那慫包樣,是不是帶把兒的?
現在拿上棍子跟我走。
”
“去哪?
”
老頭叼着煙,他把大衣扣子挨個系上,說:“你說去哪?
”
“去看紙人啊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