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着話,他從麻袋裡掏出來一個東西。
是一把自制弩弓。
棗木身,雙股并弦,弩弦比較粗,看起來像是牛筋做的。
木杆前端是鋒利的三角鋼頭,弩弦拉直,已經入槽了。
興爺單手拿着自制弩,對準魚哥,手指輕搭在扳機上,冷着臉說:“進廠之前,我跟我爺爺打過土匪,一百米内,我這東西射死一頭牛輕而易舉,你要想試試就吭一聲。
”
馬燈火苗跳躍,弩機上已經上槽的三角箭頭寒光閃閃。
魚哥背後本來握緊的拳頭,慢慢松了下來。
“興爺,我們不能好好商量?
你給個機會!
我一定能說服其他人放棄鐵佛!
”
“砰的一聲!
”
老頭擡手就射!
短杆箭釘在我兩腿間的柱子上,入木三分,因為勁大,距離近,箭尾還在輕微顫動。
這要是射偏幾厘米,就射到我大腿中間了...
“你别說話了,這麼多年了,已經有兩撥人來廠裡找鐵佛,那些人後來都消失了,你說....他們去哪了?
”
我臉色發白,動都不敢動,這老頭太狠了。
晚上十點多。
“走!
”
用刀割開我們腳上繩子,興爺在背後用弩弓對着我和魚哥,把我們帶到了廢倉庫。
手朝後還被綁着,路上我有兩次想撒腿跑,魚哥看着我搖搖頭。
11點多。
魚哥和我被綁在破椅子上。
興爺始終單手舉弩,周圍很黑,很靜。
不知道是不是感到無聊,興爺用我的手機放歌,我手機上的歌都是以前小米給我下載的,放完陳慧琳的愛情來了,又放西遊記的女兒情。
興爺腳下扔了四五個煙頭,當手機歌詞唱到:“鴛鴦雙栖蝶雙飛,滿園春|色惹人醉,悄悄問聖僧,女兒美不美”這句時,倉庫外忽然傳來了停車聲。
歌聲戛然而止。
興爺擡頭看着屋頂,不知道在跟誰說話,隻聽他喃喃道:
“妹妹,50年了,都五十年了.....我已經守了你50年了,該結束了,你在那邊兒聽到了嗎,佛祖有沒有講經給你聽。
”
倉庫門緩緩被推開。
興爺瞬間提弩,閃身藏進了黑暗中。
我楞楞的看着。
倉庫外進來了一個人,不是田三久,也不是紅眼睛。
“兄弟,你兩怎麼坐那啊?
”
“田哥讓我11點開車過來,我到了,怎麼沒見他人啊?
”
順子扭頭亂看,這人就是之前田三久找來開鎖的小偷。
“砰!
”
“噗通....”
眨眼間,順子直挺挺向後倒去。
地上流了一大攤血,一支弩弓短箭,整根插在了順子脖子右側。
順子張大嘴,說話說不出來。
他一張嘴,吐的都是血泡泡,躺地上很快不動彈了。
不知道人藏在哪,四周比較黑,隻聽老頭朝倉庫大門的方向喊:
“無膽鼠輩!
”
“想要鐵佛!
進來拿!
”
過了兩三分鐘。
倉庫外傳來車子打火的聲音,兩束大燈照進來,照亮了半間倉庫。
人影在地上拖的老長。
田三久邁步走了進來。
田三久看了看我和魚哥,又低頭看了看被弩弓射死的順子,單手舉高,開口說道:
“王興貴,我們不妨做個交易?
”
沒人回話。
田三久左右扭頭,打量周圍說:“你把鐵佛給我,我告訴你唐信在哪,你意下如何?
”
“唐信?
”
“唐信早死了!
”
“不,唐信沒死,你應該知道,王小琴當年喜歡他,他也參與過那件事,你難道不想找到他?
”
話音剛落,隻聽砰的一聲。
田三久皺眉低頭,自己小肚子上插了一支弩箭。
興爺舉着弩從倉庫角落走出來,邊走邊說。
“你說唐信沒死?
想騙我?
”
“他死了。
”
“是我親手埋的....”
捂着傷口,血順着指縫流出來。
田三久怒道:“你媽比的!
”
“王顯生!
你陰我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