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爺!
”蘇家家主大叫。
蘇玉瑞以及蘇家其他人,也驚了。
老太爺若是這樣死了,豈不是被他們氣死的?
這樣一想,這些人齊刷刷的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老太爺您怎麼了?
”
“老太爺您沒事兒吧?
”
“老太爺您别吓我們……”
“老太爺……”
蘇家衆人齊齊圍了上去。
這時候,倒是真心的,擔心老太爺的身子了。
沒辦法,氣死長輩這個罪名,他們擔不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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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玉瑞更是吓得,直接躲到大門裡去了。
蘇家家主一臉驚慌的,看向了糖寶。
“小神醫……”
糖寶有些心疼的從小包包裡,掏出了一粒藥丸,給了蘇家家主。
蘇家家主也學會了,立刻就塞進了蘇家老太爺的嘴裡。
糖寶給蘇家老太爺把了把脈。
“怎麼樣?
我家老太爺身子如何?
”蘇家家主焦急的問道。
“沒什麼大事兒。
”糖寶說道:“這口血吐出來反倒是好事兒,不然總在心裡憋着,更容易出大事兒。
”
正是因為如此,糖寶注意到蘇家老太爺不對勁兒,也沒有理會。
很快,蘇家老太爺的面如金紙的臉上,恢複了一絲血色。
眼睛裡也恢複了清明。
糖寶見狀,從小包包裡,又掏出一粒藥丸。
“喏,這是固本培元,補血養生的。
”
糖寶說着,把藥丸又遞給了蘇家家主。
“給你們家老太爺服下去吧。
”
蘇家家主一聽,連忙把藥丸,送到了蘇家老太爺的嘴邊。
“老太爺,您快吃下去吧……”
蘇家老太爺滿眼複雜的,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頭,張嘴把藥丸吃進了嘴裡。
一股淡淡的藥香,在口腔裡彌漫,掩蓋了嘴裡的血腥氣。
蘇家老太爺閉了閉眼,遮住了眼底的後悔。
“老太爺,您覺得怎麼樣了?
”蘇家家主擔心的問道。
“我沒事兒了。
”蘇家老太爺睜開眼睛,有些無力的說道。
不得不說,現在的蘇家老太爺,雖然氣色恢複了一些,但是神情頹敗,渾身帶着一絲蕭瑟。
整個人仿佛精神氣兒都沒有了。
對于蘇家老太爺來說,來自蘇家子孫的怨念和不孝之心,直擊他的心底。
馮老爺子和田老爺子,以及張老爺子見狀,互相對視一眼,都沒再說話刺激蘇家老太爺。
縱然他們是來看蘇家老太爺笑話的,但是也不敢太過分。
畢竟,他們也怕蘇家老太爺,有個三長兩短。
那樣的話,他們也脫不了幹系,很容易落人口舌。
蘇家老太爺這一口血噴的,就連蘇老頭心裡都有些打鼓了。
他是不在意蘇家老太爺的死活。
但是,蘇家老太爺果真死了,必定會有人以此做文章,彈劾他們一家。
他無所謂,卻不能不顧及兒子和女兒的名聲。
蘇老二和蘇老三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他們兄弟二人不怕什麼,但是和蘇老頭一樣,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蘇老五和糖寶。
畢竟,打賭的是這兄妹二人,蘇家最有出息的,也是這兄妹二人。
蘇老二站在梯子上,看向蘇老三,用眼神兒詢問:咱還砸嗎?
蘇老三:……
蘇老三低頭看向了蘇老頭。
“爹……”蘇老三遲疑的喊道。
蘇老頭也有些猶豫。
砸不砸呢?
“爹,二哥三哥,蘇家老太爺已經沒事兒了,咱趕緊兌現賭約,幫着把牌匾摘下來,砸了吧。
”糖寶脆聲聲的說道。
别人都怕蘇家老太爺,有個三長兩短的,糖寶可不怕。
她的小包包裡,藥丸有的是!
許多都是專門針對,蘇家老太爺這種症狀準備的。
她來蘇家摘牌匾,自然不會無備而來!
她早就防備着,蘇家老太爺犯病了!
她的小包包裡,不但有治療心疾的,還有治療中風的,撞傷的……等等的。
總之,不會讓蘇家老太爺,以死相要挾便是了。
糖寶的話,就仿佛是定心丸。
蘇老頭和蘇老二、蘇老三,心裡立刻就有了底。
“老二,老三,你妹妹既然說了,就快動手吧。
”蘇老頭中氣十足的說道:“這再磨蹭磨蹭,就到晌午了,今兒是大喜的日子,咱家書院裡那麼多高中的,老五還中了會元,晌午少不得要好好的慶賀一番……”
蘇老頭說到最後,滿臉驕傲,就差原地開屏了。
“知道了,爹!
”
蘇老二話音一落,“砰”的一聲,手裡的鐵錘子砸到了牌匾上。
所有的蘇家子孫,俱是臉色一變,齊刷刷的看向了蘇家老太爺。
“老太爺……”
“老太爺……”
蘇家老太爺身子晃了晃,擡頭看着黑色的鎏金匾額,在陽光下晃動,抖落陣陣灰塵,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。
所有蘇家子孫:“……”
傻眼了。
蘇玉瑞:“……”
傻眼了。
老太爺都不阻攔了,蘇家的匾額果真保不住了。
這時候他們才發現,那一聲聲的敲打聲,仿佛是砸在他們心上。
“住手!
”
“快住手……不許砸……”
有人大聲的叫喊了起來。
可惜,他們根本就靠不上前去。
梯子周圍已經被郡主府的護衛,團團的圍了起來。
很快,随着一聲又一聲的“砰砰”聲,黑色的匾額終于結束了它的曆史使命。
“咣當!
”一聲巨響,掉落到了地上。
所有蘇家人的叫喊聲,戛然而止。
每個人都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。
此時,就連四周圍看熱鬧的人,也停止了議論。
蘇府的大門前鴉雀無聲。
每個人都仿佛在見證曆史的一刻,見證着百年世家蘇家的沒落和失敗。
很快,蘇家幾個年長的族人,腿一軟,跪倒在地上,失聲痛哭了起來。
“嗚哇哇……不孝子孫對不起老祖宗,沒能保住祖宗留下的匾額……”
“嗚嗚嗚……我等罪該萬死,死後也無顔見列祖列宗……”
“嗚嗚嗚……”
這幾個人一哭,其他的蘇家子孫,也跟着呼天搶地了起來。
一時間,現場哭聲震天,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家老太爺故去了呢。
蘇家家主看着掉落在地的匾額,也潸然淚下,一臉凄楚。
雙腿發軟,跌坐在地。
結束了,都結束了!
終歸,蘇家幾百年的基業,幾百年的榮光,都在他的手上結束了。
這一刻,蘇家家主悲切的同時,又莫名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