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老頭好奇的看了王太醫一眼,覺得這位老郎中,有些不對勁兒。
剛才還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,現在又有了精神頭兒。
這廂蘇老大去喊王屠戶,王太醫卻伸手去按老黃牛的肚子。
按的了老黃牛“哞哞”直叫喚。
“果然……果然……”
王太醫興奮的喃喃自語。
“咋的了?
”鄭縣令急忙問道。
他已經确認過眼神兒,王太醫和他是同道中人!
王太醫看了鄭縣令一眼。
他也已經對鄭縣令确認過眼神兒,也知道這是同道中人。
于是,興奮的說道:“我懷疑這牛的身體裡,有牛黃!
”m.
“牛黃?
那是啥子東西?
”鄭縣令不解的問道。
王太醫有些鄙夷的看了鄭縣令一眼。
“是比黃金還貴重,比人參還稀有的東西!
”
鄭縣令,“……”
看吧看吧!
他就知道,福丫買的牛,肯定不是凡品!
鄭縣令一拍大腿。
“哈哈……我就知道,福丫出手,絕不空手!
”
小糖寶,“……”
什麼叫絕不空手?
這句話能這樣用嗎?
前院。
錢月梅把蘇老二拽進屋裡,一臉的神秘。
鄭縣令來了蘇家了,蘇老二當然也就跟着回來了。
“咋的了?
”蘇老二不耐煩的道。
直覺是,自己媳婦兒肯定又要唠八卦。
“他爹,你猜縣令大人和他媳婦兒,來咱家幹啥?
”
“幹啥?
”蘇老二不解的問道。
“來給小姑做媒!
”錢月梅雙眼冒光的道。
這可是她去送茶的時候,偷偷在門外聽到的。
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家男人分享。
“做媒?
不會又想給他家傻兒子提親吧?
”蘇老二差點兒大叫出來。
“當然不是!
他家兒子怕是配不上小姑了。
”錢月梅撇了撇嘴,得意的道。
現在她才知道,小姑的親事,還可以更好。
蘇老二皺了皺眉,“那是給誰家提親?
”
其實,縣令大人家的傻兒子,好像也沒有那麼不好。
雖然配不上妹妹吧,但是應該好拿捏。
再有他就近看着,那小子要是真和妹妹定親了,他一準盯緊了,不讓那小子長歪……
更何況,那小子現在一下學,就去找他,快成了他的跟屁蟲了。
自己妹夫若是由自己從小就看着長大,将來倒是也能放心……
“英國公府!
”錢月梅的聲音中,壓抑不住的興奮。
絲毫也沒有察覺,自家男人對縣令大人家的傻兒子,其實也沒有那麼看不上。
“英國公府是個什麼鬼?
”蘇老二道。
“人家可是京城的大戶人家!
”錢月梅一揚下巴,仿佛門清的說道:“據說家裡就一個小少爺,小姑若是嫁過去,将來就是國公夫人……”
“京城?
太遠了!
”蘇老二直覺道:“妹妹咋能嫁那麼遠?
萬一受了氣咋辦?
”
錢月梅,“……”
咋自家男人的關注點兒,總是和自己不一樣?
“他爹,那可是國公府!
”錢月梅加重了語氣。
“那又如何?
”蘇老二一副無所謂的态度。
錢月梅,“……”
瞪着蘇老二,感覺心口有些憋氣。
想和男人分享秘密的喜悅,被硬生生的卡住了。
“爹娘不會答應了吧?
妹妹才多大?
不行!
我得去找爹娘說道說道……”
蘇老二說着,就要往外走。
錢月梅一把扯住蘇老二的袖子,急忙說道:“沒有……沒有……”
說完,心裡湧上一股沮喪。
這麼好的一門親事,肯定是不成了。
說不得,還要得罪京城的貴人。
“據說那位小少爺,身子骨弱,不是長壽之相,相中妹妹,也是因為妹妹有福氣,想借妹妹的福氣……”錢月梅無力的說道。
蘇老二聽了,怒氣沖沖的一瞪眼。
“一個病秧子,竟然敢肖想老子的妹妹,簡直是做夢!
”
說完,看向錢月梅,臉上露出一絲懷疑。
又道:“你不會是很贊同這門親事吧?
你想讓妹妹……嫁給一個不知道,能活幾天的病秧子?
”
錢月梅,“……”
她想嗎……
不不!
她不想!
錢月梅猛地搖了搖頭。
一想到小姑子會嫁給一個藥罐子,每天愁眉苦臉的端水端藥,伺候一個不知道哪天就能咽氣的病秧子,錢月梅覺得那個畫面,她也忍受不了……
她雖然沒有蘇家其他人疼小姑子,但是也不想看小姑子早早的做寡婦,然後孤苦一生。
畢竟,女人嫁給個好男人,才是最幸福的。
“不想不想!
小姑肯定能嫁給個身體康健,長命百歲的好男人!
”錢月梅連忙說道。
幸虧爹娘沒有答應!
蘇老二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滿意之色。
“算你還有點兒良心!
”
錢月梅,“……咋叫有點兒良心?
”
錢月梅不服氣的叫。
她也是很疼小姑子的好不好?
!
蘇家要宰牛的消息,随着王屠戶的到來,很快就在大柳樹村傳開了。
畢竟,整個大柳樹村,都沒有幾戶人家有牲口。
現在蘇家竟然直接買了一頭來宰,能不引起轟動嗎?
在大柳樹村,除了紅白喜事,過年殺年豬,這些是大事兒。
這個季節宰殺牲口,更是大事兒中的大事兒。
以至于,人們呼朋喚友,成群結隊的向蘇家湧來。
“蘇老哥,你們家果真要宰牛?
”村長王正義聽到消息,興沖沖的跑了來。
不過,剛問完話,就看到了鄭縣令。
于是,又連忙向鄭縣令行禮。
大柳樹村的百姓,對于鄭縣令也早就臉熟了。
并沒有了面對父母官的畏懼,也随着村長紛紛行禮。
鄭縣令擺了擺手,哪有心思搭理這些人,滿心都是比黃金還金貴的牛黃了。
“趕緊的,快動手!
”鄭縣令對王屠戶說道。
王屠戶一甩膀子,舉着手裡的殺牛刀,大聲說道:“好嘞!
縣太爺,您就擎好吧!
”
這廂村長看了一眼地上的老黃牛,問蘇老頭。
“蘇老哥,你這牛就是專門買來宰的?
多少銀子?
怕是要二三兩吧?
”
蘇老頭輕飄飄的扔出了兩個字。
“十兩。
”
“什麼?
!
”村長猛地的大叫一聲,滿臉震驚,“蘇老哥,你莫不是傻了?
這牛哪裡值十兩?
”
王老爺子磕了磕手裡的旱煙袋。
“老蘇頭,你怕是被騙了吧?
你小子也有被騙的一天,哈哈哈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我看也是,老蘇頭這次肯定是栽了……“
“對對,栽了,哈哈哈……”
蘇老頭嘴角抽了抽,深深的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緣來了。
殺牛的場面當然不會讓小糖寶看到,所以小糖寶也沒有聽到自家老爹被群嘲。
人們一邊幫忙按着牛,一邊嘻嘻哈哈的不忘笑話蘇老頭。
鄭縣令和王太醫聽了人們的話,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兒,然後等着這群人被打臉。
他們兩人現在已經引為知己了。
王太醫在一旁看着王屠戶殺牛,一邊不忘叮囑。
“千萬小心點兒,别破壞了肝膽部位……”
等到王屠戶把牛肚子剖開後,王太醫一挽袖子,手就伸了進去。
“找到了!
找到了……就是這個!
哈哈哈……”
王太醫哈哈大笑着,從牛肚子裡拽出一個裹着薄膜的東西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