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9章
到下半夜,宋暖終于是承受不住,兩人才倒在床上睡覺。
第二日一早,宋暖就被喜寶吵醒了。
喜寶鑽進被窩裡,扯着宋暖喊,“娘親娘親,你快點起來陪我上街,我想要去街上逛。
”
宋暖下半夜才睡,才睡兩個時辰,困得不行。
可兒子喊她,她還是打着哈欠起身,“好好好,娘親馬上就起來。
”
從床上起身,箫季雲也醒了。
他剛起身,喜寶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。
宋暖還沒反應過來,喜寶就湊上前去用小手打箫季雲,“你不可以和娘親一起睡,娘親是爹爹的……”
一大早,箫季雲心情百感交集。
宋暖想開口,箫季雲卻攔住了她,然後伸手将喜寶抱了過來,“喜寶,我是你爹爹,爹爹和娘親成親了,以後我們都要一起生活,你告訴爹爹,為什麼不喜歡爹爹?
”
喜寶眨了眨眼,小眼睛紅紅的看着箫季雲。
半晌,才說:“你不是爹爹,我有爹爹,我爹爹叫長孫長澤。
”
兩歲半的孩子有點認死理,而且在情感需求上,他是更加偏向長孫長澤,兩年多的感情,無數日夜的陪伴,讓喜寶對長孫長澤的依賴很強。
“長孫長澤是你的爹爹,我也是你的爹爹,你一下有兩個爹爹疼愛你,你不開心嗎?
”
兩個爹爹疼愛他?
喜寶一時就愣住了。
箫季雲抱着他,又壓低聲音在他的耳邊說:“喜寶乖乖聽話,好好吃飯睡覺,等你大些了,爹爹帶你去軍營裡見你的另外一個爹爹好嗎?
”
可以去見爹爹?
喜寶突然就對箫季雲有了一分的好感,小小的頭點了下,“我什麼時候可以去見爹爹?
”
“要等你長大些,如果喜寶自己能照顧好自己,爹爹就帶你去軍營裡見爹爹好不好?
”
“嗯。
”
喜寶毫不猶豫的點頭,他要好好地吃飯睡覺,長大些就可以去找爹爹了。
“那你現在該叫我什麼?
”
喜寶遲疑了一會,有些不情願的開口,“爹爹……”
箫季雲淺笑,在他的小臉上輕輕的親了下。
雖然不喜歡面前的這個爹爹,但喜寶也沒有故意去擦臉臉,他還想要這個爹爹帶他去軍營裡孩子找他自己的爹爹。
洗漱好,宋暖穿的是藕白色的錦緞,外面是淺藍色的薄紗外衣。
發髻是丫鬟梳的,插上珠钗和點翠的步搖。
以前看電視劇,她隻看到電視裡的那些名門閨秀的步搖都是甩起來的,等她到了這個身份地位,她才知道,步搖是約束人的,而不是真的裝點好看。
如今的她戴上步搖,就算是小跑着也不會甩來甩去。
“王爺,早膳已經備好了。
”
丫鬟上前行了個禮,在前面引路。
其實宋暖對府裡的每條路都熟悉的很,架不住皇宮裡的規矩多,哪怕是回到了自己家,這些丫鬟都還是宮裡的規矩,一舉一動都被關注着。
哪怕是她再怎麼樣提倡人人平等,可也掰不過古時那根深蒂固的階級思想。
她能把女子學堂給辦起來,其實已經很不錯了,現在自然是不能一個步子跨的太大,容易扯到蛋。
箫母起得早,卻也沒有去宋暖和箫季雲的院子。
年輕人有自己的生活,大家都有單獨的院子,不管是做什麼事,都需要隐私性,她是從來不愛幹涉他們的。
等宋暖和箫季雲用早膳時,箫母才說:“你們一會兒要回宮了吧?
”
“先帶喜寶去街上逛逛,晚些再回宮也行。
”
她也不那麼着急回宮,陪喜寶逛逛街的時候還是有的。
“那你們就去吧,我想在家裡休息會。
”
“娘不舒服嗎?
”
宋暖擔心的問。
箫母搖頭,“沒有不舒服,是刺繡忘記時間,睡的有些晚。
”
瞧着箫母那有些憔悴的臉頰,宋暖還是有些擔心,“是不是喜寶昨晚不聽話了?
”
喜寶吃着包子,此時也是無辜的眨着眼睛,“娘親,我沒有!
”
他晚上睡覺都有乖乖的,哪裡吵祖母了?
“喜寶昨晚睡的很乖,不是他的問題,是真的忘記了時辰。
”
箫母再次解釋,宋暖也隻能點頭。
等宋暖和箫季雲帶着喜寶出了門,箫母才出府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。
來到一處偏僻的住處,箫母才下了馬車。
外面,都是守衛的士兵。
她進去的時候,裡面坐着一個在冥想的高僧。
“大師。
”
箫母行了個禮,高僧這才緩緩的睜開眼來,“施主,請坐!
”
“大師,您找我有何吩咐?
”
“施主莫要擔心,老衲隻是想要拿回之前的信物。
”
聞言,箫母從懷裡掏出箫淮禮讓箫欽給自己的東西,遞給了高僧。
她遲疑了下,還是問道:“大師,民婦還不是很懂,您既然都算到了,為何不改變,先帝是個很好的皇帝,而且那些皇子……”
都很無辜。
高僧默默的收起信物,這才說道:“阿彌陀佛,老衲無力改變結局,試圖改變結局,卻也遭到了反噬,施主,箫淮禮以命換命的把自己的命換給了箫公子,也算是了解了你們之間的前塵往事,希望施主将知道的事都埋在心底裡,老衲欠了箫淮禮一個人情,如今也還清了,自此,老衲也需回到自己該回去的地方。
”
“謝高僧當日指點!
”
“老衲不過是聽天命,盡人事罷了!
”
可惜,他還是改變不了任何的結局。
這裡的曆史進程,不是有個天外來客就可以改變的,離國的大運,必須易主才可以。
送走箫母,高僧輕輕的歎了一口氣。
他低頭,看着面前的信物,腦海裡想起之前t箫淮禮求到自己的一幕。
箫季雲本該是隕落之命,箫淮禮卻用自己的命,換了他的一條命。
或許,冥冥之中,所有的因果都是循環的。
高僧又劇烈的咳嗽一聲,咳嗽着,喉嚨裡也泛起一股腥甜。
擦拭着唇角的血迹,高僧輕聲道:“看來,我的時日也不多了啊!
”
強行逆天改命,他也遭到了天譴。
不過想到離國今後的百年内都可以安穩,高僧到底是無悔的。
戰争,是無形的硝煙,本就不該存在。
出家人,若是可以為那千萬的亡魂和百年的安樂而死,那他也死得其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