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一頭,去派出所的路上,甯媛一路悄悄跟夏阿婆嘀咕了一輪。
夏阿婆有些驚訝地看着甯媛,眼神有些異樣:“你個小丫頭倒是會趁火打劫的。
”
甯媛彎着眼笑了笑:“這不叫趁火打劫,叫合理要求。
”
......
伍角派出所
最大的辦公室裡,擠擠攘攘地坐了不少複大家屬院的家屬。
一個斯文的中年男人無奈地說着――
“我們學校領導确實是考慮過唐老教授對學校做出過的貢獻。
”
“他剛回滬上,身體差、年紀大,無兒無女,還要贍養妻子和撫養讀書的養孫女,确實有生活困難。
”
學校辦公室主任都這麼說了,認可了甯媛的理由,大部分老師的家屬們都偃旗息鼓了。
于強一看,這哪能行!
如果就這麼算了,他們家豈不是白鬧了一出,什麼好處都沒有,還要坐實了帶頭鬧事的罪名。
尤其是弟弟于軍,搞不好還得被抓!
自己看學生自行車的活兒說不定也要丢!
他站起來笑道:“主任,您說的沒錯,可咱們學校也有不少困難的老師和家屬,特殊照顧不合适吧?
”
這引誘的話一出,就有人像于家那樣不服氣的嘀咕――
“就是,這年月,誰家不困難!
”
“是啊,我兒子都結婚了,學校都沒分到房,還住單身宿舍!
”
這年月還是房屋不許私人買賣的時候,一切是國家公有。
隻有深城特區才開始試行房屋買賣。
見有人響應,于強馬上朝着心慌的田姆媽使了個眼色,田姆媽立刻哭天搶地――
“就是,他們兩個老東西仗着有關系都分了兩房一廳,我們老于才分了個一房一廳,我們可是四口人,到時候我兒子結婚了怎麼辦啊!
”
楚主任臉色有些難看地看着田姆媽等人:“田姆媽你說話尊重人一下,按照規定分房也要考慮個人貢獻,學校是公平的!
”
說着,他看向其他人:“唐教授是咱們經濟系奠基人之一,你們要能為學校做出貢獻,你們也可以!
”
他也是唐教授的學生之一,當年不敢幫助自己的老師,看着老師落難。
現在能幫一把,也是學校同意的,合理合規!
這話一出,其他家屬也暫時找不到理由再說什麼,面面相觑。
田姆媽惱火得很,陰着臉:“行,學校分房子有學校的理由,但讓他一家去操場賣東西就是不對,就是違反規定!
”
她必須讓自己打砸的行為合理,隻有咬死了這點,兒子才能順利脫身。
甯媛給唐老和夏阿婆遞了熱水,慢吞吞地道――
“那行,我們可以不去操場賣氣泡水,可你兒子打我,你家打砸我家的惡霸行徑,應當受到嚴處!
”
夏阿婆立刻道:“對,我們要人民警察為我們做主!
”
不就是抓對方的痛腳嗎?
誰怕誰!
田姆媽氣壞了,站起來指着她們:“你們......”
于強趕緊朝着崔幹事打眼色,他們可是給崔幹事送了煙,自家堂姐還是崔幹事的對象,他可不能不管!
崔幹事眉心擰了擰,在楚主任身邊低聲道:“主任,于老師他也是五十歲的老教師了,把人家兒子老婆都扣在派出所這也不好啊。
”
他搖頭歎氣:“您不能光顧着退休老教授,寒了現任老師們的心。
”
這帽子就扣得有點大了。
楚主任目光有點異樣地看了崔幹事一眼。
之前聽别人來彙報情況時,提了嘴今天保衛科居然不出面的事。
看來崔幹事還真是在偏袒于家。
不過,不管他因為什麼原因偏袒于家,有一點是說對的――
于偉岸老師确實也是學校的老教師,還是下放回來的,學校也不希望這事鬧得太難看。
那這事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