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帝許久沒有吭聲。
養心殿内一片死寂。
耿京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。
全公公也是垂着頭,大氣都不敢喘。
隻有甯宸,不時的擡頭看一眼玄帝...因為他腿上有傷,跪着太疼了,希望玄帝讓他起來。
當甯宸不知道第幾次擡頭偷看的時候,玄帝也剛好看向他。
四目相對,甯宸尴尬地露出一個傻笑。
玄帝眼角肌肉微微一跳,“起來吧!
”
“謝陛下!
”
甯宸撐着凳子站起來坐下,傻笑道:“陛下,其實你也不用太生氣...誰家還沒幾個倒黴孩子啊?
”
耿京和全公公心裡猛地一顫...這是什麼話?
太子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比的嗎?
玄帝深深地歎口氣,臉色倒是緩和了許多。
他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。
“若這事真是太子幹的...那朕倒是要對他刮目相看了?
”
突然,玄帝沉聲道:“耿京聽旨。
”
“臣在!
”
“朕命你現在立刻帶人,搜查王府。
”
“臣,領旨!
”
甯宸急忙道:“陛下,臣願配合耿大人。
”
“你老實待着,朕還有事要問你。
”
耿京看了一眼甯宸,然後退了下去。
玄帝沉聲道:“甯宸,朕問你,你相信那個狄山的話嗎?
”
甯宸一臉認真地說道:“臣,半信半疑。
”
“嗯?
”
甯宸道:“太子是大玄的儲君,在沒有确鑿的證據前,臣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。
”
玄帝低聲呢喃:“大玄儲君?
可二皇子若活着,他...”
後面的話,甯宸沒聽清。
不過能猜到,玄帝的意思是,二皇子若活着,儲君之位落不到太子頭上。
玄帝深深地歎口氣,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憊,“甯宸,你說朕是不是很失敗?
”
甯宸搖頭,“臣真心覺得陛下是位好皇帝...從古至今,知人善用,近忠臣,遠奸佞的皇帝又有幾人?
陛下乃是千古明君。
”
全公公斜了他一眼,心說這馬屁讓你拍的,我都沒得拍了。
玄帝苦笑,“明君?
朕想要的是大玄安甯,百姓安居樂業,兄友弟恭,家庭和睦,可貌似一件都沒做到。
”
“甯宸,你說朕是不是太貪心了?
”
甯宸搖頭,“陛下所求,乃是天下百姓所願,順應民心...隻是有些人,不甘安分守己,這些都不是陛下的錯。
”
玄帝的确是位好皇帝,仁慈勤勞,也很有能力...但缺點也很明顯,就是殺伐不夠果決,說白了就是不夠狠!
慈不掌兵,義不掌财!
玄帝手握天下生殺大權,但卻太顧念親情,有時候就是在養虎為患。
從他剛才的反應可以看出,陛下應該是知道福王有問題,但卻一直沒動福王。
玄帝微微歎口氣,道:“甯宸,你願意幫朕查清太子這件事嗎?
”
“臣全聽陛下的!
”
玄帝沉默了一會兒,這才開口道:“甯宸,給朕查個水落石出。
”
“臣,遵旨!
”
玄帝心裡還是不太相信,向來敦厚老實的太子,會幹出謀害親兄弟這種事?
甯宸突然道:“陛下,狄山還透漏了一個消息。
”
“什麼消息?
”
“左相可能逃到了莾州。
”
“莾州?
”玄帝思索了片刻,“朕即刻下旨,讓莾州刺史着手調查,将這個人揪出來。
”
甯宸搖頭,“陛下!
臣現在擔心的是,莾州大小官員是左相的人...讓他們調查,反而會打草驚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