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長明燈?
什麼模樣?
多大個兒?
”我好奇問他。
西瓜頭比劃說:個頭大概有排球那麼大,上頭是個橢圓形的青銅碗,中間有一根空心青銅棍兒,底下有個八方形獸托。
他又說,當時三個陝西盜墓賊進到了主墓室,結果那盞長明燈還亮着微弱燈光,就放在棺椁右側位置,并且燈内有種一半白一半黑的固狀油脂物,乍一看跟黑白分明的太極圖案有些像,味道發臭。
我們就是坐下來閑聊,他沒必要跟我撒謊,所以這事兒大概率為真。
認真聽他描述完,我搖頭道:“不好說,還真有可能是。
”
“反正那東西四百萬你絕對賣虧了,最起碼我幹這幾年沒見過那東西。
。
”
西瓜頭道:“你猜猜那燈是從哪位狠主墓裡出來的?
那人在曆史上赫赫有名,我要說出來你絕對會大吃一驚。
”
“骊山?
”我皺眉問。
西瓜頭笑道:“當然不是,現在誰敢去骊山誰就是純找死。
”
這我就猜不到了,國内除了那片祖龍長眠之地我想不到哪裡還出長明燈。
首先我明确表示,包括把頭在内,我們北派人都相信長明燈實物真實存在,骊山下一定會有這麼一盞燈,時間終會驗證我的話。
古人相信人死如燈滅,隻要燈不滅,這個人就可能以另一種方式存在。
不過我們行裡人眼中的長明燈,和電影電視劇裡拍的那種長明燈不是一個樣子的東西。
史記上明确留下來了這段話:“九月葬始皇至骊山,令匠作機弩矢,有所穿近者辄射之,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,機相灌輸,上具天文,下具地理,以人魚膏為燭,度不滅者久之。
“人魚膏”坊間多流傳是海裡美人魚的油,還有很多專家考證說長明燈用的是鲸魚的脂肪油。
司馬遷很在乎自己名聲,他不會在史記裡瞎寫,我就問鲸魚哪裡和人長的像了?
要我說,“人魚膏”極大可能就是“鳐魚油”,想想看,把鳐魚翻過來是不是看着像一張人臉?
它有嘴也有眼。
當年諸暨亮點七星燈續命我猜測燒的也是這種鳐魚油。
西瓜頭對賣出去的那盞燈念念不忘,他想聽聽我的意見,于是我把自己想法說給了他。
我個人推測,長明燈應該不是單個存在的,模樣極可能是一盞燈加一個大型容器的套件。
大到最少能放上千斤魚油,這個容器以沙漏的原理,源源不斷的向燈内輸送燃料。
魚油單次燃燒時間很長,但就算這樣,也不可能持續不滅燒上千年,這違背了能量守恒定律。
所以我認為,當古墓完全封閉時,長明燈會緩慢熄滅,當墓室被打開時,它會自己點着,長明一說由此而來。
有人肯定會說你又亂說是吧,
我沒亂說,這種情況我親身經曆過幾次。
戰國晚期一直到唐代,在主墓的牆上會有小型洞龛,一般都放了裝着五谷雜糧的陶罐和油燈,我有次人剛摸進去,牆洞裡的油燈自己噗的就燒着了,很吓人,就像墓主人很歡迎你,怕你看不見路,主動起來幫你點着燈了一樣,
我問過一些前輩,他們告訴我這種情況一般隻會在湖南,成都,甘肅,甯夏一帶氣候幹旱少雨的地方出現,因為那種燈裡加了白磷或者黃磷。
這東西見水即化,遇氧則燃。
結合這幾點在分析西瓜頭說的長明燈,那種半黑半白有臭味的燈油,應該就是白磷和鳐魚油的混合物,哪怕就算過去了一千年,隻要沒揮發幹淨,它依然能燒着。
西瓜頭聽後道:“見解有理有據,的确不一般,你不愧是北派培養出來的新生代技術性人才。
”
“過獎,你也不差,咱們彼此彼此。
”
他道:“我調查過你底細,聽人說你有一身獨門功夫?
”
我笑道:“這你都聽誰說的,我的功夫馬馬虎虎,對标普通人的話,能打百十來個吧。
”
西瓜頭也笑了,他說:“其實我們兩個小時候的經曆很像,如果不做敵人,能成為朋友也挺好。
”
我愣道:“你也是孤兒出身?
”
偌大的辦公室燈光昏暗,他把頭扭向窗外,抛開老土的鍋蓋兒頭發型不貪,他五官顯的十分立體。
就聽他說:“我兩歲左右被父母賣了,很長一段時間都被賣來賣去,後來我被賣到了大西北的某個農場幫人放羊,十二歲那年我第一次殺人,那天晚上下着雨,我殺了農場主一家四口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