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了?
”他鎖上鐵門,轉頭問我。
我小心的左右看了眼,上前兩步,壓低聲音道:“趙哥,我知道你有難處,怕人看出來,不能明面上幫我。
”
他面無表情,沒說話。
我又小聲說:“出了點事,現在必須要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要不然....趙哥,咱們隻能一起死了。
”
聽了我的話,趙規制仍然是面不改色,他鎖好了樓道門,路過我身旁時,口中很小聲的說了三個字。
“要小心......”
緊接着,從下午一點開始,我看着窗外的操場如坐針氈。
操場上,醫院管理層的幾個人和幾個男護工,正滿操場的撿床單,他們一邊兒撿一邊嘴裡在說
着些什麼。
我眼睜睜看着,一名男護工踩着地道的洞口走了過去,撿起了牆角那張藍布床單。
這個距離我能聽到聲音。
隻見這名護工拿着我們的床單,扭頭大喊道:“老喬!
快來看看!
這是誰的床單!
怎麼這麼髒!
上頭還有土!
”
隻聽另外一個人回道:“行了!
你管他求這是誰的床單!
這裡都是一幫得了精神病老頭子!
指不定是誰犯病了幹的這事兒,别說是土,就是床單上都是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!
走吧走吧,幹完這破活兒咱兩回去接着喝。
”
在四樓偷偷看着這幾人結伴離開,我渾身無力的癱靠在床上,露出了一絲傻笑。
天有不測風雲,這次老天爺,差點就把我玩死了。
上頭下了命令,很快,在趙規制的“嚴查”下,造成這次大規模床單事件的真兇何老四,落網了。
對外的理由是何老四認為有人偷了他一包煙,因為沒人願意承認,何老四想找煙便去翻了人家屋,最後找不到,何老四一氣之下把這些人的床單都扔到了操場上。
而趙規制對何老四的處罰結果也很重。
“先把所有髒了的床單洗幹淨,然後在關兩天禁閉。
”
.....
這天晚上8點多,熱水房。
“呦!
四哥!
怎麼成家庭主婦了,還會洗床單呢?
”
他放下手,說道:“他媽比的,你小子别跟我貧嘴,老子洗了整整一天了。
”
我笑道:“四哥,那你快點吧,這還有好幾盆子的沒洗,你要是不快點,那晚上都不能睡覺了。
”
“你媽的,不幫忙就滾蛋!
”
我笑着走了。
不是我懶,不幫他洗,是因為這事兒隻能他一個人扛,我不能暴露。
我心情輕松,吹着口哨來到水池子邊,擰開水龍頭手上沾了點水,對着鏡子整理自己頭發。
說實話,鏡子裡的精神小夥有兩分帥氣。
就這時,屎五常光着膀子披着搓澡巾出來了,他對着鏡子左照右照,同時自言自語道:“這啥情況啊這是?
”
我問怎麼了?
你臉上有花兒啊?
“不是有花兒,”他轉過頭來,雙手扒開自己眼皮,沖我說道:“兄弟你幫我看看,我眼睛裡是不是進東西了?
”
“哪裡有什麼東西,你.....”
我話還沒說完,愣住了。
看的很明顯,隻見他眼底,有一條黃褐色的豎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