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大象的象,是項羽的項,”我解釋道。
“哦,那小項你載我一程,我去隔壁村看戲,下午兩點半有場戲。
”
我沒說什麼,三輪車拉上他就走了,了解後才知道,他是個非常癡迷的祁劇迷,癡迷到什麼程度?
吃飯睡覺前都要先唱上兩句,一聽說周圍哪裡有戲班子表演,他百分百會跑去看。
路上他還告訴我,兩年前,也就是2004年,他跑去河南參加過河南電視台的梨園春節目,當時唱的就是祁陽小調。
我笑道:“牛啊大哥,你還上過電視,那你去梨園春見過曉戈和老倪沒有?
”
“見過啊!
曉戈真人長的比電視裡看的還漂亮,不過我當時隻通過了預選,後來被刷下來了,要我說,原因還是北方人聽不慣我們的祁劇。
”
我說我也是北方人,那你唱兩句我聽聽。
他呵呵一笑,當即大大方方開嗓唱道:“殺出了金山寺!
怒如烈火!
我那....狠心的許郎啊。
”
我聽的暗自皺眉,他吐字清晰,嗓子也不錯,唱的也不難聽,但我就是聽不習慣這種奇怪的調調。
他唱的這兩句應該是祁劇“斷橋相會”,之所以我聽不習慣,是因為他唱完一句要很長時間,一句詞兒,往往中間會故意停頓,拖調兒,轉合,變音太多次了,北方人聽戲哪有這種耐性,這上梨園春能拿獎就見鬼了。
要我說,北方人還是愛聽那種不墨迹,朗朗上口的調,比如:“小蒼娃兒我離了,登封小縣!
一路上受盡了饑餓熬煎!
二解差好比那,牛頭馬面......!
”
到了丁家村他幫我指路,一路開進村,到了地方一看,我愣住了,這不就是昨晚上那一男一女嗎?
兩人正在台上唱對台戲,台下有幾十個村民在看,正唱着,那男的突然走了音,并且表情難受,不停撓自己臉。
“搞什麼!
能不能好好唱了!
”
“就是!
你們搞什麼啊!
”
女的慌了神,立即小聲叫道:“師哥,我們正演出,你幹什麼呢?
”
那男的說了句什麼沒聽懂,他一個勁撓自己臉,看起來很癢。
見情況不對,班主立即跑上來抱拳道:“哎呦,各位來捧場的老少爺們,真是不好意思!
今天我們角兒嗓子出了點問題!
我替他向大家賠不是了!
這場戲先散了!
大家多多海涵啊!
”
說完,幕布直接拉上,看不到人了。
耳旁聽着房東不斷抱怨,說什麼大老遠趕過來還沒聽五分鐘就散場了,我這時心裡咯噔一下!
明白了怎麼回事兒,連忙跑去戲班子後台。
那男的皮膚不好,絕對是白膏泥中毒了.....
春秋戰國時期的白膏泥,成分不光是微晶高嶺土,如果是單純的粘土,不會有味道,而且一兩千年下來,也早幹成塊兒狀物了。
外行人不清楚,其實那裡頭還夾雜着大量糯米汁,童子尿,某些樹的樹汁,還有一些有防腐作用的中藥汁。
白膏泥中毒,近幾年在我們行裡有好幾例死過人的先例,我就怕萬一這個唱戲的體質敏感,死了!
那我們的事情有可能會被查到!
“不好意思,這裡是後台,你不能進去,”我被戲班子一個人攔住了。
我忙說:“我現在有重要事找你們班主!
”
“是誰找我啊?
”
我強行擠過去,趕忙說:“班主!
你剛才唱戲那個角兒可能中毒了!
必須馬上處理!
”
“什麼!
中毒了?
?
中什麼毒?
你這話是真的假的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