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想,微笑回答道:“你要說喜歡也行,不過我對他的感覺,更像是對強者的仰慕吧,畢竟女人都有一個英雄夢,女人都希望自己将來的男人蓋世無雙,我也不能免俗。
”
“之所以拒絕他,一來是因為他确實養不起我,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,二來是因為.....”
“因為什麼?
”
“因為.....我活不了多久了,我快死了。
”
“什麼!
”
“真的假的!
小姑奶奶!
這種事兒你可不敢亂開玩笑啊!
”
“當然是真的,我沒必要騙你。
”
看她一臉認真,我急道:“你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!
是生病了還是....?
”
她一臉淡然說:“我早年體内就有舊傷,幾日前在診所和他拼的那一掌導緻我舊傷複發,不過光這一點并不緻死,後來我閉死關練小伽藍的寺七脈功,看似成功了,實際上走的卻是偏路。
”
“我聽師姐她說過,你也有一門練氣功,那你應該知道氣沖了是什麼感覺吧?
”
我平複心情想了想,點頭說知道。
我之前練謝起榕的煉精化氣功就沖了好幾次,那是氣沖大腦,我的症狀算很輕的,隻是脖子上莫名其妙長了一個包,稍微嚴重點兒的就是腦出血中風成植物人,在嚴重的就是死亡了。
所以過去老師傅們說,氣功千萬不要瞎練,一不留神就容易練岔道,當然我指的是真氣功,而不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社會上到處流行的假氣功。
她伸過來手腕,讓我搭一下她脈搏。
我一摸便驚道:“你脈搏怎麼會這麼快!
”
她指着自己那一頭白發,平靜說:“這隻是前兆,練武練到我這個地步,對自己身體情況在清楚不過了,我最多還能活一年。
”
我急道:“怎麼會變成這樣!
你這算不算是走火入魔!
”
“算是吧,隻不過比普通的走火入魔更加嚴重,這就是我拒絕他的第二個原因,我不想耽擱人家。
”
“這件事兒師姐也不知道,你要對她保密,我不想讓她太擔心。
”
我急道:“話不能說這麼早,難道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?
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?
我們得想辦法補救!
總不能坐以待斃啊!
”
她緩緩搖頭:“油盡燈枯,大羅金仙也救不了,如今隻等着燈滅了。
”
看我沮喪的樣子,她拍了拍我臉蛋,笑道:“小項子,不要難過,是人都會有生老病死那天,當那天到了我們坦然面對便是,再說了,姑奶奶我這輩子快意恩仇活的很精彩,我經曆了太多太多,我也睡過幾百個男人,早就夠本了,呵呵。
”
她不笑還好,她這一笑我心中更加難受。
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,并未做過什麼太傷天害理的事,隻是每天騎着她那輛自行車按着鈴铛穿梭在淳安大街小巷,她愛千島湖這個小地方,她隻是一心想守護沉在水底的師門。
我不明白,這世上壞事做盡的人太多,為什麼那些人能活的好好的,為什麼她要死?
我心愛的瑪珍,還有田哥的洛姨,都是這樣,為什麼老天爺總要這樣。
我坐在船頭,忍不住哭了起來,因為又想起了瑪珍死前的樣子,我明明早就跟自己說過不在想的。
看我突然哭了,柳穿魚抱着我的頭将我攬入了懷中,她輕拍我的後背安慰說沒事的。
她這一拍,我哭的更加厲害。
如果能用錢買回來瑪珍的命,哪怕隻有一個小時,或者隻有十分鐘!
我都願意散盡家财,不留一分。
這些年來,我努力不碰别的女人,我老是用練功借口搪塞,實際上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腦海中始終有瑪珍的影子,就算面對的是小萱,我也沒辦法徹底将腦海中那個影子趕走。
洛姨剛去世那會兒,我人在正定陪着田哥,得知了田哥的想法後,一瞬間我也曾想過,要不要把瑪珍挖出來?
把藍藥水和黑珠子都讓她服下。
可轉念一想,我不得不放棄。
瑪珍去世時間太長,我沒辦法....她估計已經是一具白骨,就算能有效果,可她都沒嘴了,該怎麼吃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