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他從床單下摸出煙和火柴,劃着後,十分惬意的吐了個煙圈。
把頭笑着說:“老大哥你誤會了,我對金印去向沒有興趣,我來是想問問你,在1950年左右,你幫老秦家找墓的事兒。
”
“老秦家....哪個老秦家?
”
“就是後來移民去了國外的那家人,當時他們住在邙山上靈村。
”
“哦.....”
車保華皺眉想了半天。
“原來你說的是那一家子徽商後代,我還有印象,你想問什麼?
”
“我想問問,你當初幫忙找墓的事兒。
”
老頭問:“這麼多年了,他們還沒找到?
我還記得秦家老二,他還在不在?
”
秦家老二,說的就是老太太父親。
“人已經不在了,”把頭搖搖頭。
“呼....”
聽說人不在了,重重吐出一口煙,車保華面色稍顯悲傷,似乎記起了故人。
“所以,老秦家後代,又拜托了你找他家祖墳?
”他問。
把頭點頭說是。
彈了彈煙灰,車保華回憶說:“其實,當年我們總共探了70多座墓,感覺快要找着了,後來秦老二突然出了國。
”
“小子,你也知道,那個年代出國不容易,有的機會錯過了就出不去了,當時,我們那幫子人探點兒還做了草圖,忘了放哪了,我給你找找。
”
在當今的北派盜墓行,論輩分,沒幾個人敢叫銀狐叫“小子,”他能算一個。
車保華,把頭的師傅王瓶子,體制内的老學究,這三個人,都能說是民國日期的盜墓賊。
“放哪了.....咦,我好像記得在這裡,怎麼找不到了.....”
老頭在屋内翻箱倒櫃,又踩着凳子,在櫃子頂上找了半天。
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,他猛的一拍手,趴到床底下,從床闆下,拽出來個落難灰塵的皮箱子。
以前的老皮箱子質量好,這麼多年了都沒破,隻是落了厚厚一層灰,還有不少老鼠屎。
“呼!
呼!
”
吹了吹灰,他打開了皮箱。
裡頭裝的滿滿的,有以前的老鐵皮壺,燈泡,各種塑料袋,東西很雜。
他讓我們一塊兒幫忙找,說是一個不大的牛皮筆記本。
我解開一個塑料袋說:“這是什麼?
這是鐵蛋吧?
”
車保華看了眼說:“什麼鐵蛋,那是70年代的夾心巧克力球,好像過期了。
”
“哎?
”
“就是這個!
找到了!
原來我放在了這裡!
”
把發黃的牛皮本遞給把頭,他說:“小子,拿走吧,這裡不方便,你回去慢慢看,但願能幫到你。
”
這時候,院外突然傳來喊聲。
“喂!
二位!
時間到了啊!
你們還加不加時間啊!
半小時50塊!
”
擦了擦灰,把頭貼身放好牛皮本,誠懇的抱拳道:“老前輩,以咋們兩個如今這年紀,恐怕以後沒機會在見了,你多保重身體。
”
“回個話啊你們!
還加不加錢了!
”
這時在看床上,車保華又變成了一副癡呆模樣,坐在床上目光呆滞,嘴角粘着米粒,一動不動。
我們出來後,他義子小聲罵了一句:“兩個窮比,五十塊錢都舍不得花,還想找金印。
”
......
我想想,後來我就在沒見過車保華了,不過,胡老大2008年的秋天刑滿釋放,作為一個和社會嚴重脫節達15年的盜墓賊,我聽人說,放出來的第二年,胡老大就買房買車了,買了一輛凱迪拉克,還娶了新媳婦。
這不是小錢。
不少人都能猜出來,這些錢是從哪來的。
當初二人約定了,車保華等他出來,等他十五年,出來五五分賬。
這就是,北派老一輩,講究的“信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