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沫冷冷的掃了綠衣一眼,終于松開了手裡的小鈴铛。
這個鈴铛的重要性,她自然知道。
但是――
伊沫低頭,盯着手腕上的銀鈴铛片刻,猛地狠狠的甩了甩手腕。
響!
快響!
然而,手腕上的小鈴铛,就像是一個個小啞巴,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。
綠衣心驚膽戰的看着自己主人,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。
下一刻,伊沫雙手高高舉起,掌心朝天,手腕帶動着雙手飛快的搖晃,腰肢也左右扭動,開始做各種古怪的動作。
伊沫的這一行為,立刻引來了衆人的目光。
“你家主人這是怎麼了?
”菱花郡主湊到綠衣身邊,好奇的低聲問道。
綠衣緊繃着臉,表情有些遲疑,目光卻緊緊盯着伊沫身上各處的銀鈴铛。
話說,伊沫的兩個手腕和兩個腳腕上,各戴着一個精緻的銀鈴铛。
但是,任憑伊沫如何的動作,這些銀鈴铛都沒有發出絲毫的響聲。
不知道的,必然會以為這些銀鈴铛裡面沒有環珠,所以根本就不會響。
然而,綠衣卻是知道,事實并非如此。
“喂,說話呀!
”菱花郡主好奇的看了一眼綠衣緊張的表情,又催促了一句,懷疑的說道:“你家主人不會是腦袋有毛病了吧?
”
夏思雅也湊了過來,心裡有同樣的懷疑。
“就是呀,她這動作咋這麼的怪異?
”夏思雅說道:“看上去就像是……像是在鄉下的神婆在跳大神。
”
綠衣終于收回了落在銀鈴铛上的視線,扭頭瞪了一眼菱花郡主和夏思雅。
“我家主人是在跳祈神舞!
”綠衣有些惱怒的說道。
什麼神婆?
什麼跳大神?
無知!
菱花郡主和夏思雅對視了一眼。
“祈神舞?
祈求神靈降臨嗎?
”菱花郡主猜測道。
綠衣懶得搭理菱花郡主,但還是不耐煩的點了點頭。
“這有什麼難的?
”夏思雅一挑眉,語氣随意的說道:“隻要我們小姐出手,神靈一準降臨!
”
菱花郡主立刻附和,與有榮焉的說道:“就是就是,我們小姐和神靈那是親戚!
”
綠衣:“……”
這兩個人有病!
大病!
綠衣嗤笑一聲,說道:“大言不慚!
”
古往今來,除了大祭司之外,還沒有人跳祈神舞的時候,能夠真正的請來神靈!
“不相信是吧?
改天讓我們小姐給你們跳一次看看!
”菱花郡主一昂下巴說道:“到時候你們就等着頂禮膜拜我們家小姐風姿吧!
”
綠衣呵呵了兩聲,臉上滿是譏諷。
她在伊沫面前說話如履薄冰,膽戰心驚,但是在同為丫鬟的菱花郡主和夏思雅面前,自然不會落了面子。
況且,她沒有說的是,在跳祈神舞的時候,隻有伊沫身上的鈴铛響起,才算是請來了神靈,才算是得到了神靈的認可。
雖然主人得到了大祭司賜下來的銀鈴铛,算是内定的大祭司的繼承人,但是銀鈴铛在主人身上從來沒有響過。
正因為如此,南疆才會有許多人,對主人繼任大祭司一事頗有微詞。
主人對此,異常的暴躁郁悶。
這些事情,綠衣自然不敢說出來。
糖寶這時候也走了過來,一邊看着伊沫的動作,一邊不解的說道:“伊沫姐姐這是在幹什麼?
咋像是跳大神一樣呢?
”
綠衣:“……”
“看吧看吧,小姐也這樣說吧。
”夏思雅立刻支棱了起來。
綠衣:“……”
你們這樣說禮貌嗎?
這可是祈神舞!
綠衣憋屈的回答道:“回蘇姑娘的話,我家主人在跳祈神舞。
”
她敢怼菱花郡主和夏思雅,卻不敢怼糖寶。
笑話!
她家主人都忌憚這個小丫頭,更何況是她一個做丫鬟的了。
“祈神舞啊……”糖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,說道:“是不是伊沫姐姐求雨的時候,要跳這支舞?
”
糖寶說完,看了石榴一眼。
石榴仿佛沒有聽到幾個人的對話,隻是站在一旁,面無表情的看着伊沫的動作。
“是。
”綠衣回答道:“主人隻有跳祈神舞,才能讓神靈降臨,降下甘霖。
”
“那要是神靈不降臨,不下雨,反倒是别人跳了之後下雨了,咋辦?
”糖寶又問道。
綠衣一滞。
随即,斷然說道:“不可能!
”
在南疆,再也沒有人比主人,更有資格繼任大祭司了。
即便是泰勒大人也不行!
所以,除了大祭司之外,隻有主人跳祈神舞,才能求下雨來!
綠衣的話音一落,沒等糖寶開口,菱花郡主就忍不住搶着開口了。
“為什麼不可能?
我剛才就說了,我家小姐和神靈是親戚,隻要我家小姐出馬,一準能請來神靈!
”菱花郡主驕傲的說道:“到時候不要說下雨了,就是下刀子都沒有問題!
”
綠衣:“……”
糖寶:“……那個、刀子就算了。
”
綠衣:“……”
實錘了,這幾個人有大病!
“啊啊啊!
該死!
為什麼不響?
為什麼不響……”
伊沫猛地停了下來,晃晃胳膊踢踢腿,神情變得猙獰瘋狂。
衆人吓了一跳。
雖然伊沫剛才的動作詭異,有宣揚封建迷信的嫌疑,但是現在這副表情,實在是吓人。
菱花郡主:“瘋了?
”
夏思雅:“可能是……”
兩個人一起看向了糖寶。
糖寶看向了綠衣。
“你家主人在說什麼?
什麼響不響的?
”糖寶一針見血的問道。
綠衣:“……”
“奴婢不知。
”綠衣眼神躲閃了一下,說道。
有些事情她可不敢多嘴。
“是說她身上的鈴铛不響嗎?
”糖寶根本沒有理會綠衣的話,兀自猜測道:“這些小鈴铛響不響很重要,對不對?
”
綠衣:“……”
臉上一變。
糖寶知道,自己猜對了。
“伊沫姐姐身上的這些小鈴铛好漂亮。
”糖寶笑吟吟的走上前去,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