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大狼,那些人追不上來了。
”
秃毛狼背上的姑娘說完,摘下了臉上礙事的面巾,露出了石榴那張英氣勃勃的臉。
秃毛狼,也就是大狼,聽了石榴的話,停了下來。
“嗷——”
大狼嚎了一嗓子。
很快,四周圍響起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一頭頭的秃毛狼,圍了過來。
其中,二狼的脖子上還挂着一個袋子。
石榴摸了摸大狼光秃秃的狼腦袋,慶幸道:“幸虧我們跑的快,不然的話,你這狼毛一掉就露陷了。
”
那些狼毛都是用藥水粘上去了,遇水就失去效果,粘上去的狼毛自己就掉下去了。
“下次讓小姐把藥水改一下,遇水也不掉。
”
石榴說完,跳下大狼的背,解下二狼脖子上的袋子,找了個山洞換回了自己尋常穿的衣服。
隻不過,當看到手腕上和腳腕上的血鈴铛時,石榴遲疑了一下。
最終,還是把血鈴铛取下來,塞進了包袱裡。
這場雨一直下了一天一夜,幹涸的大地徹底恢複了生機。
整個夏城的百姓都沉浸在喜悅之中。
同時,關于祈雨儀式上發生的一切,也在如火如荼的傳播着。
特别是那個跳祈雨舞的神秘姑娘,更是讓所有的夏城百姓感激尊崇。
每個人都在暗自猜測着,那個姑娘是誰。
泰勒一再派人引導輿論,暗指那個姑娘就是伊沫。
但是百姓們也不是傻子。
誰都猜到了那個摔下轎攆,表情瘋狂的女人才真正的伊沫。
再加上荊蠻的暗中操控,許多關于伊沫惡毒殘暴,喜怒無常,暗中強搶相貌出色的男人,玩弄夠了之後就用活人,喂養蠱蟲的種種傳聞,都在悄無聲息的傳播着。
伊沫的聲望一落千丈,幾乎是低到了塵埃裡。
“豈有此理!
”泰勒臉色鐵青,氣得一拍桌子,怒聲說道:“這些該死的賤民!
就應該把他們全部喂野獸!
還有那個死丫頭,早知道就該直接把她毒啞了!
”
泰勒越想越生氣。
他現在被剝奪了管理夏城的權利,做事處處受擎制,無比的憋屈。
自然了,泰勒嘴裡那個死丫頭,指的就是糖寶了。
糖寶那日當衆點出了伊沫身上的傷,用以證明了伊沫的身份。
同時還說出了泰勒威脅她的話,大大的影響了泰勒的形象。
這些都讓泰勒對糖寶恨之入骨。
再加上那天因為大白一攪和,緻使石榴順利離開,讓泰勒想要偷梁換柱,暗中除掉石榴的想法化成泡影,這麼多的事情加在一起,泰勒怎麼能不痛恨糖寶?
泰勒發了一通脾氣,又看向了滿臉陰沉,一言不發的伊沫。
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!
”泰勒罵道:“一再的告誡你在府邸裡躲些時日,等風頭過了再出門,你卻偏偏不聽,私自去了那裡!
”
若非是這個蠢笨的女兒,突然出現在祈雨儀式的現場,事情怎麼會連挽救的餘地都沒有?
伊沫面對泰勒的訓斥,沒有擡頭,眼底卻閃過了一抹怨毒。
“動手吧!
”
伊沫突然開口,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。
泰勒一怔,沒有明白伊沫的意思。
伊沫擡頭看向泰勒,臉上露出一抹嘲諷。
“父親不是早就用逍遙散,控制了長老會的那些老家夥了嗎?
”伊沫冷冷的說道:“即便是大伯,怕是也離不了逍遙散了吧?
”
泰勒臉色一變。
“閉嘴!
”泰勒目光狠厲的瞪着伊沫,“休要胡說八道!
”
伊沫冷嗤一聲,說道:“我是不是胡說八道,父親心裡明白!
即便我是你女兒,即便我将來繼承大祭司之位,也不過是父親手裡的傀儡,夏城還是在父親的控制之中!
”
泰勒:“……”
死死的盯着伊沫,目光由狠厲,變成了晦澀。
“怎麼?
父親想要殺我滅口嗎?
”伊沫輕蔑的說道:“隻是我死了,父親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出另外一個人,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祭司之位?
”
泰勒聞言,表情一陣變幻,最後變的和緩了許多。
“沫兒,胡說什麼?
”泰勒皺眉,輕輕的呵斥道:“你是我唯一的女兒,我怎麼會殺你?
”
泰勒說到這兒,頓了頓,聲音又變得嚴厲起來。
“逍遙散乃是禁藥,一經發現有人暗中售賣逍遙散,必定嚴懲不貸,父親怎麼會知法犯法?
以後莫要亂說!
”
伊沫不置可否。
“那個楊謹,我要他!
”伊沫轉而說道。
泰勒一皺眉。
“那小子不簡單,現在又是祭司府的貴客,若是在夏城出事,怕是不好善後……”泰勒思忖着說道。
對于女兒張嘴就要一個男人,泰勒絲毫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。
“我隻是要他做我的男人,又不是要他的命,有什麼可善後的?
”伊沫不以為然的說道。
泰勒聽了伊沫的話,明白了伊沫的意思,伊沫是想要公開招贅軒轅謹為夫婿。
“不行!
那小子來曆不明!
”泰勒斷然說道。
“他不過是一個富商之子,想要在夏城買逍遙散控制一些人罷了!
”伊沫不以為意的說道:“父親安排一下,讓人賣給他就是了!
”
“你确定他是來買逍遙散的?
”泰勒皺眉說道:“萬一他抱有其他目的,故意接近你,豈不是麻煩?
”
“哼!
父親不要告訴我,你不知道他們已經暗中,采買配制逍遙散的原料了。
”伊沫說道。
泰勒:“……”
泰勒自然知道這件事。
他的手下在軒轅謹他們進城的那天,就已經回報給他,住在祭司府木靈苑的貴客,想要從藥房采買大批藥材。
其中幾味藥材看似分散着寫的,但那都是配制逍遙散要用的主藥。
正是因為這一點,讓泰勒對軒轅謹幾個人的身份的懷疑,少了許多。
隻不過,泰勒仍然不贊同,伊沫招贅這樣一個小小的富商之子。
“你若是想要他,暗中把人囚禁起來就是了。
”泰勒說道。
“那多沒意思。
”伊沫冷冷的說道:“我要他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!
我要讓蘇糖親眼看着,她哥哥如何卑賤的拜服在我的腳下!
”
伊沫說到最後,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。
她現在一提糖寶的名字,就恨的想要發瘋。
“啟禀主人,蘇姑娘來給您換藥了。
”
綠衣戰戰兢兢地在門外禀報。
伊沫:“……”
伊沫猙獰的表情一僵。
心裡的不甘、怒火、嫉恨……等等,各種情緒翻湧而上。
為什麼?
為什麼她還要聽到這個該死的名字?
為什麼她還要見到那個死丫頭?
為什麼她還要讓那個死丫頭,一再的看她的笑話?
現在,伊沫一聽糖寶的名字就要發瘋,泰勒也不逞多讓。
泰勒聽了綠衣的禀報,心裡的怒火也“蹭蹭”的往上竄。
他也恨!
恨不得立刻就把糖寶拆骨扒皮!
隻不過,泰勒看了一眼伊沫裹成粽子的腳,又硬生生的把心裡的怒火壓了下去。
這種差點憋出内傷的情況,已經發生好幾次了。
“讓她進來!
”泰勒咬牙吩咐道。
房門被打開,糖寶提着一個小藥箱,笑眯眯的走了進來。
“泰勒大人也在啊。
”糖寶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,說道:“泰勒大人若是忙,就盡管忙去吧,伊沫小姐這裡有我。
”
“哦,對了,我忘了,泰勒大人現在無事一身輕,現在已經不用勞心勞力的操心夏城的事務了……”
糖寶的話還沒有說完,泰勒站起身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。
他怕自己再不出去,會直接吐血。
糖寶看了看泰勒的背影,一臉的不解。
“泰勒大人這是……内急嗎?
”糖寶問伊沫。
伊沫:“……”
伊沫直接閉上眼睛,不看糖寶,也不說話。
看了鬧心,說話就被戳肺管子。
糖寶見狀,無奈的搖頭。
唉!
她這個大夫當的,一點兒也不受人尊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