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寶哭笑不得。
“思雅姐姐,沒有這麼吓人吧?
”
“怎麼沒有?
隻有更吓人!
”
夏思雅猛地坐直了,看着糖寶,俏麗的臉上,滿是嚴肅。
“福丫妹妹,你是不知道大戶人家,有多少臭規矩!
”
夏思雅說到這兒,不屑的嗤了一聲。
“特别是當婆婆的,若是在兒媳婦面前,不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,擺足長輩的威風,就好像是降低了身份,辱沒了門庭!
”
“好像她們家到底是不是世家大族,就看給兒媳婦立的規矩,夠不夠多!
”
糖寶:“……不至于吧?
”
恕她孤陋寡聞,見識淺薄,還真的不知道,評判世家大族的标準,竟然是規矩夠不夠多。
“太至于了!
”夏思雅煞有介事的說道:“就拿我娘來說吧,多麼和善的一個人,可是每次我大嫂回府城的時候,我娘也是要擺起婆婆的譜,給我大嫂立規矩的。
”m.
“我私下裡覺得,若非是我爹娘着急多抱幾個嫡孫,沒得會把我大嫂留在府城,讓我大哥帶着小妾去京城當差。
”
夏思雅這個不孝女,竟然以最大的惡意,揣測起了自己爹娘。
夏思雅說完,還給了糖寶一個你懂的眼神兒。
糖寶:“……”
我不懂。
我知道知道,這些話讓幹娘知道,你就死定了!
“思雅姐姐,你大哥有小妾?
”糖寶好奇的問道。
“沒有。
”夏思雅搖了搖頭。
“那不就結了?
你少沒事兒黑我幹娘!
”糖寶說道。
“我這不是按照常理來揣度的嘛!
”夏思雅有些心虛的說道。
“所謂常理,也是因人而異的。
”糖寶說道:“并非天下間的婆婆,都那麼可怕,畢竟婆婆也都是由兒媳婦變成的。
”
“是喽,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,一朝翻身做主人,可不就可着勁兒的磋磨兒媳婦,把自己曾經受過的委屈,在兒媳婦的身上加倍讨回來。
”夏思雅頗有憤青潛質的說道。
“思雅姐姐,我覺得你變了。
”糖寶端詳着夏思雅,說道:“變得憤世嫉俗了。
”
明明是個開朗大方,陽光明媚的小姑娘,結果一門親事,就變得嘴巴毒,還患得患失。
唉!
恐婚呀!
夏思雅聽了糖寶的話,倒是沒有反駁,仿佛卸了勁兒似的,往後一倚。
“我這也是被逼的。
”夏思雅幽怨的看了糖寶一眼,說道:“你以為都象你們家似的,蘇伯母從來不拿捏兒媳婦,更不給兒媳婦立規矩,你二嫂那麼作妖,蘇伯母也沒給蘇二哥房裡塞個人,納個妾……”
夏思雅在馬車裡念叨蘇家好,林恩義在外面趕着馬車,差點沒忍住接上話茬。
既然知道蘇家好,留在蘇家不就得了!
蘇家别的不多,就是小子多!
夏思雅說到最後,一擺手。
“算了,福丫妹妹你别不信,許多大戶人家都那個樣兒,把兒媳婦留下侍奉公婆,美其名曰替男人盡孝,然後男人帶着通房妾室去外地赴任,逍遙快活,庶子庶女的生一大堆……”
夏思雅越說越煩躁。
她為什麼要嫁人?
她為什麼要家進規矩多如牛毛的大戶人家?
她一點兒也不想高嫁,好不好?
糖寶聽了夏思雅這番話,認真的想了想。
“思雅姐姐,你這樣一說,嫁人果真很可怕。
”
還是一輩子待在娘家好。
馬車外的林恩義聽了,心裡“咯噔”一聲。
小小姐還這麼小,若是被吓唬住,以後豈不是不想嫁人了?
不過――
林恩義仔細一想,覺得糖寶不嫁人,其實也沒啥。
反正蘇家也不是養不起閨女。
更何況,小小姐自己還是縣主。
馬車裡的夏思雅,得到了糖寶的附和,立刻找到了知音。
“可不是!
女人為什麼要嫁人呢?
不嫁人多好!
”夏思雅拉着糖寶的手,說道:“福丫妹妹,你去和我爹娘說一說,我這輩子不嫁人了,行不行?
”
糖寶:“……”
這事兒有點兒難。
幹爹幹娘再疼自己,也不可能答應。
“思雅姐姐,你整天嚷嚷着巾帼不讓須眉,怎麼一說嫁人,就像是讓你入龍潭虎穴似的?
你也太滅自己的威風了!
嫁人有什麼可怕的?
咱有拳頭,怕誰?
出息!
”
糖寶很沒義氣的改口了。
并且,給了夏思雅一個鄙視的小眼神兒。
夏思雅:“……好像也是哈?
”
大不了不就上手揍嘛!
不能揍公公婆婆,還不能揍自己男人嗎?
婆婆敢磋磨她,她就揍她兒子!
就算是揍不過,不還有――
夏思雅看向了糖寶。
多年的默契,糖寶立刻明白了夏思雅的意思。
“思雅姐姐你放心吧,你若是被婆家刁難,盡管告訴我!
”糖寶信誓旦旦的說道:“到時候我騎着大白,扛着燒火棍,打上門去給你出氣!
對了,再帶上我那一大群侄子們……”
夏思雅:“……”
一想到糖寶騎着大黑狗熊,打上門去的情景,立刻滿血複活了。
“這樣也行!
”夏思雅說道:“福丫妹妹咱就這麼說定了,要是以後白家敢欺負我,能打過他們我就自己打,打不過我就給你捎信兒,你一定要帶上大白……”
有大白鎮場子,應該比啥都管用!
“好!
”糖寶點頭答應。
現在的她們誰都不會想到,有時候一句戲言,往往會一語成谶。
特别是,從糖寶嘴裡說出來的!
糖寶說完,又補充道:“我還帶上四白和五白。
”
畢竟,去京城那麼遠,得坐馬車去不是?
“四白五白是誰?
”夏思雅不解的問道。
“就是外面那兩匹白馬。
”糖寶淡定的解釋。
“哦。
”
夏思雅點了點頭。
對于糖寶起名字的特性,夏思雅已經很是習以為常了。
點完頭,猛然間覺得不對勁兒!
“不對!
那咋沒有二白和三白?
”
糖寶:“……二白和三白,被我送人了。
”
“也是白馬?
”夏思雅問道。
“不,是白羊羔。
”
糖寶臉不紅氣不喘。
畢竟,全村人都知道她拐了兩隻小白羊羔。
夏思雅一聽是白羊羔,就沒多大興趣了。
“送給誰家了?
”夏思雅随口問道。
說不得是村子裡想要養羊的人家。
“送給……”金大腿了。
不過,我不能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