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家大舅是個實誠人,到了蘇家之後,聽說蘇老頭帶着兒子們下地幹活兒了,直接就讓蘇小六,帶着他去地裡幫忙。
原本,蘇老頭和蘇老太太,是想着去鎮上買宅子和鋪子的。
但是因為幾個兒子都回來了,所以蘇老太太就把幾個兒子,都趕到地裡去鋤草了。
蘇家對于兒子們,是絕對不會慣着的。
即便是極少回家的,已經中了秀才的蘇老五,也不會例外。
至于蘇四嫂,則是被蘇老太太分派着和張麥芽,去山上打豬草了。
雖然蘇四嫂,鐮刀都不會用。
蘇老太太對于兒媳婦,也不會區别對待。
以前還倒是罷了。
畢竟,蘇老四是入贅到李家的。
但是現在,既然已經回了蘇家,蘇老太太當然和其他幾個媳婦兒,一樣對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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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此,蘇四嫂倒是很高興。
這樣,才顯得婆婆拿她真的當兒媳婦。
當然了,蘇家的閑人還是有的。
那就是錢月梅。
對于有了身子的兒媳婦,蘇老太太也就選擇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。
好在,錢月梅正處于積極表現時期,倒是乖乖的去竈房裡準備飯菜了。
“二表嫂,我來吧。
”
錢月梅剛拿起菜刀,想要切菜,春芽立刻搶了過去。
“怎麼好讓表妹幹活兒?
”錢月梅笑着道。
“二表嫂這話就見外了。
”春芽笑嘻嘻的道:“以後我住在這裡,難不成什麼都不幹?
”
說完,麻利的切菜,動作很是熟練,刀工也相當不錯。
錢月梅一怔,倒是不知道春芽這句“住在這裡”,是啥意思。
不過,看到春芽切菜的動作,倒是啧啧稱奇。
“表妹一看就是個幹活兒麻利,會持家的。
”錢月梅稱贊道。
春芽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。
蘇大嫂正在和面,見到錢月梅閑着,說道:“二弟妹,你把火升起了吧,先燒些熱水,一會兒好褪雞毛。
”
錢月梅雖然不樂意大熱天的燒火,但是也沒有拒絕。
畢竟,蘇大嫂忙着呢。
她不燒,誰燒?
春芽吃驚的道:“大表嫂,你怎麼能讓二表嫂燒火?
二表嫂可是有了身子的人,若是熱壞了咋辦?
”
蘇大嫂,“……”
“哎喲,還是表妹疼我。
”錢月梅感激的道。
說完,還故意看了蘇大嫂一眼。
“表妹一說,我還真的感覺有些頭暈,莫不是中了暑氣?
”
錢月梅說着,用手扇了扇風,一副難受的模樣。
“二表嫂,我扶你去屋子裡歇着吧。
”
春芽立刻放下手裡的菜刀,伸手去扶錢月梅。
“那就麻煩表妹了。
”錢月梅說道。
“二表嫂客氣了,二表嫂的身子比啥都重要。
”春芽殷勤的道。
說完,扶着錢月梅就往外走。
“二表嫂,我繡了幾條帕子,稍後拿給表嫂看看,表嫂别嫌棄我繡的不好,喜歡哪一條,盡管拿去用……”
“這感情好,表嫂謝謝表妹了,表妹的手藝,一定是頂好的……”
錢月梅滿臉笑容。
這個表妹,真是太合她的心了。
小糖寶默默的走進來,說道:“大嫂,我來燒火,你也去屋子裡歇着,飯菜等張姐姐和四嫂回來再做,反正姥和大舅他們也不是外人,飯菜即便是晚了,也不會責怪的。
”
蘇大嫂聽了小糖寶的話,眼圈一紅。
她真是沒有白疼這個小姑子。
“大嫂沒事兒,和面也不費什麼勁兒。
”蘇大嫂道:“竈房裡熱,小姑你出去玩兒吧。
”
“不行,大嫂,娘說了,不讓你幹活兒。
”小糖寶執意讓蘇大嫂出去歇着。
錢月梅往外走的腳步,說啥也走不出去了。
小姑子在竈房裡燒火,她去屋子裡歇着,若是被人看到……
“小姑,咋能你燒火?
”錢月梅連忙說道:“還是二嫂燒吧。
”
小糖寶看了錢月梅一眼,認真的說道:“二嫂不是頭暈嗎?
還是回屋去歇着吧。
”
“沒事兒,二嫂現在一點兒也不暈了。
”
錢月梅說着,推開春芽,快步往鍋竈前走。
她是真的不暈,也沒有絲毫難受的地方。
若非是沒有來月事,王太醫也說她有了身子,她都感覺不出來,和其他時候有任何不同。
春芽臉色變了變,隻得又轉身回去切菜。
小糖寶見到蘇大嫂不出去,說道:“大嫂,我去拿扇子,給你扇風。
”
說完,哒哒哒的跑出去,很快就拿了一把大蒲扇回來。
錢月梅心裡這個酸呀。
蘇大嫂心裡這個熱乎呀。
春芽笑着道:“表妹,你怎麼能隻給大表嫂扇,不給二表嫂扇?
”
“因為大嫂給我做的衣服鞋子,比二嫂做的多,大嫂也比二嫂更疼我。
”
小糖寶給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回答。
她是小孩子嘛,當然就應該有什麼,說什麼。
畢竟,她是一個誠實的孩子。
春芽一怔,仿佛沒有想到,小糖寶會這樣說。
“表妹怎麼能這麼說?
”春芽用驚訝的語氣,說道:“這讓二表嫂聽了多難過?
二表嫂若是不疼你,怎麼會替你燒火?
”
小糖寶好奇的看了春芽一眼,“表姐,我沒有說二嫂不疼我,隻是比不上大嫂。
”
說完,又看向錢月梅,道:“二嫂,我說的對不對?
”
錢月梅,“……”
感覺小姑子,在戳她心窩子。
她想說不對,但是她自己心知肚明,她确實比不上蘇大嫂疼小姑子。
而且,看着小姑子的眼睛,不知道咋的,想要為自己狡辯的話,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。
蘇四嫂和張麥芽回來後,立刻進竈房幫忙。
“大嫂,你快回屋歇着吧,竈房的事兒有我們呢。
”蘇四嫂說道。
張麥芽也道:“大嫂,竈房熱,你還是回屋吧。
”
小糖寶則是不由分說,拉着蘇大嫂就要往外走。
錢月梅見狀,心裡一陣委屈。
明明她才是雙身子的人,咋就沒有人關心她?
錢月梅站起身,也不理會衆人,冷着臉直接就往外走。
春芽一見,立刻就跟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