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的婦人聽了男人的話,心裡特别感激自己公爹會做榜樣。
看,自己男人跟公爹學的,多疼媳婦兒!
年輕的婦人臉上,露出一絲幸福的表情。
但是,随即――
眉宇間又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擔憂。
“相公……”年輕的婦人欲言又止。
“怎麼了?
”三爺察覺了媳婦兒的不安,問道:“不合胃口?
還是天氣太熱,不舒服?
”
年輕的婦人連忙搖了搖頭,說道:“相公,我很好,隻是……婆婆若是不喜歡我怎麼辦?
我們畢竟……”
年輕的婦人沒有說下去,但是三爺卻明白了媳婦兒的意思。
說白了,他們夫妻二人成親,并沒有經過父母的同意。
當然了,媳婦兒的爹娘俱已不在了。
m.
但是,自己的爹娘,卻并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,已經娶了媳婦兒。
“曼娘,你放心吧,我娘最是慈善,一定會喜歡你的。
”三爺說着,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而又複雜,眼睛裡露出了一抹想念,眼眶也微微泛紅,“我娘若是知道我娶了媳婦兒,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……”
是呀,他娘肯定會非常的高興。
當年他們家窮,他姥想要把表妹許配給他,可是他舅母嫌棄他們家窮不同意,跑到他們家大吵大鬧,把他娘都氣病了。
其實,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表妹。
他原本以為會和他相伴一生的,是……
三爺閉了閉眼。
往事如煙,何須再憶?
他以後要好好珍惜的,是自己的媳婦兒。
當年若非是媳婦兒,自己怕是早已經死于非命了。
更何況,媳婦兒等了自己這麼多年。
“好了,快吃吧,吃完了飯我們好上路。
”三爺溫聲對媳婦兒說道:“放心,一切有我。
”
年輕的婦人,也就是孫曼娘,臉上露出一絲感動的笑,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哎喲!
可算是能歇歇腳了,咱家這把老骨頭,都快給颠散喽。
”
随着一個略微陰柔尖利的聲音,一個面白無須,身穿藍色長袍,頭發花白的男人,被兩個護衛攙扶下了馬車。
馬車的後面,還跟着好幾輛蓋着油布,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大車。
大車的兩邊,各有一隊腰間挎着佩刀的護衛,騎着高頭大馬的護衛。
由服飾上看,應該是皇城裡的禦林軍。
“劉公公,您慢點兒。
”一個護衛說道。
“哎,好好……”
劉公公嘴上說着,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腿腳。
随即,看向了茶寮。
賣茶的老頭早就高聲招呼了過來。
“幾位大爺,大碗茶一文錢一大碗……”
“給我們一人來一碗,另外,再來一些燒餅……”
一個護衛說着,看向了三爺桌子上的肉幹和鹹菜。
“那種肉幹來幾大碟子,再來幾碟子鹹菜。
”
賣茶的老頭聽了護衛的話,心花怒放。
“好嘞!
大爺們稍等!
”
雖然他這是茶寮,但是過往的人隻要是趕上了飯點兒,都會再買些吃食的。
這不,今天一連來了兩撥大主顧,能頂他半個月的收益了。
幾個護衛和劉公公,坐在了三爺不遠處的桌子前。
其他人則是或坐或站的,各自找地方喝茶吃飯。
“劉公公,您不是去過大柳樹村嗎?
這還有多遠才到?
”一個護衛問道。
劉貴立刻看向了三爺。
三爺要去的,也是大柳樹村。
不會是同一個地方吧?
三爺也是臉上露出一絲好奇,不由自主的向着劉公公等人看去。
劉公公聽了護衛的話,說道:“照這樣下去,還要走上幾日。
”
“哎喲,這大熱天的,您老怕是還要再辛苦了。
”一個護衛說道。
“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。
”劉公公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這去遠處傳旨,可不比在京城舒坦。
”
“那是自然,怕是謝銀也比不得京城。
”一個護衛笑着道:“也不知道那戶人家,平白得了這麼多的賞賜,又得了皇上這麼大的恩典,一個鄉下婦人,竟然被冊封為安人,知不知道給紅封孝敬您?
”
劉公公一聽,反倒是瞪了護衛一眼,說道:“什麼鄉下婦人?
人家可是正經的已故英國公的嫡女,隻不過遭了小人陷害,這才淪落到了鄉下。
”
劉公公說到這兒,頓了頓,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頗有感慨的又道:“你别看人家現如今,居于鄉野,倒是依然很通透的。
”
“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,說起來,當初雜家第一次去大柳樹村傳旨的時候,哦,也就是皇上冊封他們家的小閨女,為福德鄉主的時候,咱家就發現了,福德鄉主的母親不像是鄉下婆娘,倒是想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……”
劉公公不知道是不是馬後炮,總之說着說着,标榜起了自己多麼的有眼力價。
最後,意味深長的又道:“咱家倒是不稀罕什麼紅封,隻不過能再去一趟大柳樹村,雖然辛苦,咱家也樂意……”
劉公公說話,并沒有特意的壓低聲音,以至于三爺和劉貴等人都聽見了。
劉貴震驚的看向三爺。
“三爺,這是不是說的你們村兒?
”劉貴低聲問道:“難不成那日在順天府衙門審的案子中,那個林家的侄女……落戶在你們村兒?
”
三爺皺了皺眉頭,說道:“或許是村子的名字相同吧?
”
他們村子裡,哪裡有這樣的人家?
而且,閨女還早就被冊封了鄉主?
劉貴聽了三爺的話,不由的有些失望。
随即,自己也覺得,哪裡就那麼巧。
不過,他倒是真的好奇,若是真的能見一見那個林家的侄女,也倒是不錯。
畢竟,這段時間京城最大的瓜,都是那個林家的侄女引起的。
劉貴正想着,遠處“骨碌碌”的又來了兩輛馬車。
馬車在茶寮停下,林三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。
随即,回身去扶林鴻。
“爹,您慢點兒!
”
林鴻下車後,向茶寮看了一眼。
劉公公正好也向林鴻看去。
“喲!
這不是國公爺嗎?
”劉公公說道。
林鴻臉色微微一變。
“劉公公,林某現在隻是一介布衣,還請劉公公慎言。
”
劉公公倒是沒有難為林鴻,說道:“倒是咱家忘記了,一時口誤,莫怪莫怪。
”
說完,看了一眼林鴻身後的馬車。
随即,笑呵呵的又道:“小林子你這是要去哪兒?
”
林鴻,“……”
表情一僵。
小林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