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的姑娘冷嗤一聲,脆聲說道:“怎麼?
泰勒大人想要把我抓起來殺人滅口,然後魚目混珠、以假亂真嗎?
”
泰勒表情一變。
他自然是這麼想的。
但是,他絕對不會承認就是了。
“沫兒,不要胡鬧。
”泰勒忍着怒氣,聲音力求溫和的說道:“父親知道你怪父親平時太忙,忽略了你,你放心,父親以後一定不會那樣了。
”
台上的姑娘一邊後退,一邊聲音譏諷的大聲說道:“泰勒大人說這話也不怕打臉,上一刻說真假難辨,下一刻就對我自稱父親,看來是早就決定了,不管孰真孰假,求下雨來的都是你女兒喽,真是長的醜,想的美!
”
泰勒:“……”
差點沒把鼻子氣歪。
為什麼又有人說他長得醜?
他醜嗎?
醜嗎?
“哈哈哈……”
荊蠻放聲大笑。
他自然是知道,轎子上的必定是真正的伊沫。
“泰勒大人就不要把我們當傻子耍了。
”荊蠻大聲說道:“你女兒伊沫身上的血鈴铛,從來沒有響過,原本她就不配繼承大祭司之位。
”
泰勒說到這兒,看向了台上的姑娘,繼續道:“現在有人弄響了血鈴铛,得到了神明的認可,求下了雨來,自然就是這位姑娘,才有資格繼承大祭司之位了。
”
“一派胡言!
”泰勒咬牙切齒的說道:“荊蠻,你可知道和我們祭司府作對的後果?
”
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威脅。
“泰勒,祭司府可不是你的祭司府!
”荊蠻冷嗤一聲,不屑的說道:“莫非你心懷叵測,想要推自己的女兒登上大祭司之位,然後在背後操控整個夏城,乃至整個南疆?
”
泰勒臉色一變。
荊蠻的話一語中的。
“胡說八道!
你休要挑撥我和大祭司的關系!
我向來對大祭司忠心耿耿,從未有異心!
”泰勒怒聲說道:“這些年幫着大祭司管理夏城,也是兢兢業業,有目共睹!
”
糖寶聽着泰勒和荊蠻唇槍舌戰,眼睛轉向了大祭司。
雨幕中,大祭司身邊的侍從給他撐起了黑色的油紙傘。
大祭司站在傘下,眼簾低斂,眸光晦澀,仿佛對于外界的一切置若罔聞,權當他自己是個背景闆。
泰勒說完,不再理會荊蠻,示意護衛上前拿下台上的姑娘。
原本,這些護衛聽到泰勒的命令後,行動有些拖沓,生怕在祭台上動手,惹怒神明,現在看到泰勒再次下命令,不得不向着台上的姑娘沖去。
姑娘看到沖過來的護衛,神色并不慌張。
“嗷――”
一聲狼嚎蓦然響起。
台上的姑娘聽到狼嚎,縱身向後跳去。
一頭威風凜凜的銀狼瞬間從樹林裡飛躍而出,接住了姑娘。
姑娘騎在身形碩大的銀狼的背上,回頭對着泰勒嚣張的說道:“本姑娘不陪你們玩了!
後會有期喲!
”
銀狼也回頭,對着泰勒嚎了一嗓子。
“嗷滾!
”
泰勒:“……”
衆人:“……”
轎子上的伊沫蓦然尖叫出聲。
“是那頭該死的秃毛狼!
抓住它!
宰了它!
給我宰了它……”
伊沫瘋狂的尖叫,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架勢。
銀狼看向伊沫,同樣嚎了一聲。
“嗷滾!
”
伊沫:“……”
伊沫的怒氣直沖腦門子,起身就要去追銀狼。
然而,她忘記了自己腳上的傷。
“啊!
”
伊沫慘叫一聲,直接從轎子上摔了下去。
“小姐!
”
綠衣吓得連忙去扶伊沫。
“啪!
”
伊沫揚手給了綠衣一巴掌。
“賤人!
快去抓住那頭該死的秃毛狼!
”伊沫表情瘋狂的叫道。
綠衣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迹,滿臉驚恐的連連說是,轉身就向銀狼的方向跑。
泰勒滿臉鐵青,從懷裡掏出一個哨子,吹了起來。
随着哨聲,一大群豺狼虎豹從樹林裡沖了出來,擋住了銀狼的去路。
前有野獸阻攔,後有護衛追了上來,銀狼背上的姑娘臉色變了。
很明顯,泰勒早有準備,絕對不會讓她離開。
這時,一聲震天的吼聲傳了過來。
“吼!
”
聲音振聾發聩,帶着王者的氣勢。
攔路的豺狼虎豹身子一顫,四蹄一軟,齊齊跪了下去。
姑娘臉色一喜,抓住時機,一拍銀狼的腦袋。
“快走!
”
銀狼“嗖”的一下,從一群豺狼虎豹中間竄了過去。
泰勒:“……”
衆人:“……”
“咯咯咯……”
姑娘灑落了一串歡快的笑聲。
“想攔住本姑娘,做夢!
”
姑娘的聲音帶着無比的得意。
泰勒的鼻子差點氣歪了!
今天的所有事情,都超出了他的掌控。
百姓們可沒有泰勒這般心思,他們看着消失在樹林裡的姑娘,眼睛裡帶着膜拜之情。
不得不承認,姑娘騎着銀狼飛躍而走的畫面,深深的刻在了在場的人的心裡。
特别是那些老百姓,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了一個念頭――
這樣的姑娘才有資格做他們的大祭司!
大地震顫,一頭碩大的黑熊從山下沖了上來,直奔糖寶而去。
糖寶滿臉驚喜。
“大白!
”
糖寶聲音歡快的對着黑熊招手。
心裡慶幸,幸虧大白那一嗓子了,不然石榴姐姐想要離開,還有些麻煩。
自家大白來的真是時候。
黑熊看到糖寶,跑的更快了。
現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這是熊嗎?
就這身高,就這氣勢,這怕不是熊祖宗吧?
泰勒的臉更黑了。
這是哪裡來的畜生,壞他好事?
黑熊撒着歡似的跑着,沖到糖寶面前,堪堪的停了下來。
糖寶擡起手,黑熊立刻俯下身子,用碩大的熊腦袋去蹭糖寶的手心。
那副乖順求摸的小模樣,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。
糖寶高興的摸了摸大白的頭,問道:“大白,你怎麼來了?
”
大白:“嗷汪汪……”
衆人:“……”
這還是熊祖宗嗎?
這是狗吧?
雨越下越大,但是沒有人想要離開。
除了大祭司之外,糖寶是唯二沒有淋到一點兒雨的人。
軒轅謹早就把油紙傘打開,撐在了她的頭頂,為她遮風擋雨。
“蘇姑娘,這頭畜生是你豢養的?
”泰勒上前,殺氣騰騰的問道。
大白感受到來人的殺意,野性頓起,揚起碩大的腦袋,張開血盆大口,對着泰勒發出了震天的咆哮。
“吼――”
泰勒隻覺得一陣腥風襲來,面前熊嘴裡露出的森森白牙,仿佛要在下一刻就咬碎它的腦袋。
泰勒後退一步,腿一軟,“噗通!
”一聲,坐到了泥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