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”
玄難長老仰天大笑。
他的笑聲充滿了蒼涼，在寂靜的靈山上空回蕩，聽得人心裡發酸。
玄難長老笑着笑着，突然收聲，然後直視靈山聖僧，說道：“好一個屍骨無存，好一個聖僧！”
“我玄難跟随你上萬年，從少年到暮年！”
“為你擋過刀，為你流過血，為你殺過無數該殺與不該殺之人！”
“可你今日，居然為了這個不男不女的龍菩薩，要我自盡？”
玄難長老的聲音充滿了悲憤，字字泣血地說道：“你以為我不知道？你留下這個災星，不過是想與這災星雙修，如此行徑，還配統率佛門嗎？”
“你以為我不知道？這些年寺中失蹤的那些弟子，都是被你弄死了。”
“你以為我不知道？你擄掠了衆多妙齡女子，供你發洩獸欲，糟蹋之後，又讓她們屍骨無存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靈山聖僧臉色劇變，厲聲打斷，身上殺氣沖天而起。
可惜已經晚了。
玄難長老這些話，在場之人都聽見了。
年輕弟子失蹤……糟蹋妙齡女子……甚至還要跟龍菩薩雙修……
這些詞組合在一起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許多弟子臉色煞白，下意識地後退半步。
他們中确實有人知道，前些年寺中常有年輕弟子莫名失蹤，寺中隻說他們外出曆練時遭遇不測，可現在……
“怎麼？怕我說出來？”
玄難長老慘笑一聲，目光掃過全場，最後落在靈山聖僧臉上。
“聖僧，既然你無情無義，那我自今日起，便與你一刀兩段，恩斷義絕！”
說到這裡，玄難長老猛地擡手，抓住自己身上的袈裟，用力一撕。
“撕拉——”
代表大雷音寺長老身份的金色袈裟，被硬生生撕碎，抛向空中，像落葉飄飛。
“從今往後，我玄難再不是大雷音寺的人！”
“大雷音寺早已被你玷污得污穢不堪，這肮髒之地，不待也罷！”
話音落下，玄難長老轉身，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。
他的背影佝偻，步履蹒跚，充滿了悲壯。
全場寂靜。
上萬名弟子呆呆地看着玄難長老的背影，許多人眼眶發紅，嘴唇顫抖。
靈山聖僧臉色鐵青，沉聲喝道：“本座讓你走了嗎？”
玄難長老的腳步停住了。
他緩緩轉過身，臉上沒有絲毫畏懼，隻有濃濃的諷刺：“怎麼，難道聖僧還真想殺了我不成？”
靈山聖僧眼神冰冷地說道：“你不得離開大雷音寺。”
“任何一個拜入大雷音寺的弟子都知道，進寺之時，需立下誓言，終其一生，不得脫離大雷音寺，否則，必将遭到天誅地滅。”
“玄難，你身為長老，不會忘了這條寺規吧？”
此言一出，衆人心驚。
那條寺規，确實存在，因此，自從大雷音寺建寺以來，從來沒有人能脫離大雷音寺。
當然了，也有弟子曾經試圖脫離大雷音寺，可他們的下場都很凄慘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玄難長老笑了起來，笑聲裡滿是凄涼：“所以，你要殺我？”
“你自盡吧！”靈山聖僧漠然道，“别逼本座親自動手。”
“我沒想到，你居然會如此絕情。”玄難長老怒道：“虧我還追随你那麼多年，我真是瞎了眼！”
說到這裡，他看向那些弟子，大聲道：“你們都看到了嗎？他對我尚且如此，對你們會如何可想而知。”
“今日他能讓我自盡，明日就能讓你們去死！”
“在他眼裡，我們這些追随者，不過是可以随意丢棄的垃圾，而那個不男不女的災星，才是他的心頭肉！”
聞言，大雷音寺的弟子們騷動起來。
眼下發生的這一幕，确實讓人寒心。
“放肆！”靈山聖僧怒喝，準帝巅峰的威壓全面爆發，想要強行鎮壓場面。
誰知，就在這時，玄難長老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。
他抹去嘴角的鮮血，眼神變得堅定。
“不讓我離開是吧？”玄難長老冷笑道：“可我今天偏偏要離開！”
“不過，在離開之前，我要做一件事。”
玄難長老指着靈山聖僧，擲地有聲地說道：“我要踏平大雷音寺，滅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！”
靈山聖僧聽到玄難長老的話，先是一愣，随後臉上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。
“踏平大雷音寺？滅了本座？”
靈山聖僧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不屑道：“玄難，你是不是瘋了？”
“本座滅你，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。”
說完，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，聲音裡滿是威脅。
“還有誰跟玄難一樣想反叛本座的，站出來！”
這句話很輕，卻像一座大山，壓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大雷音寺的弟子們紛紛低頭，無人敢應聲。
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，雙手緊握，指甲深深陷進掌心，然而最終也隻是把頭垂得更低。
他們早就心寒了。
玄難長老這麼多年來為大雷音寺所做的一切，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，可這樣一位功勳長老，落得如此下場，誰不膽戰心驚？
可是，沒有人敢站出來。
靈山聖僧是準帝巅峰強者，以他的修為，足以碾壓一切反抗者。
更别說，他還有強大的底牌。
“沒有就好……”
靈山聖僧見無人敢站出來，滿意地點頭，嘴角的那抹冷笑還未完全展開，忽然，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玄難長老的身邊。
是玄苦長老！
靈山聖僧見狀，臉色驟然一沉，眼中寒光乍現，喝道：“玄苦，你是要為玄難求情嗎？”
“如果是，你最好閉嘴，馬上滾開，本座當什麼都沒有發生。”
“否則，小心本座送你跟玄難一起上路！”
所有人都看向玄苦長老。
玄苦長老沒有看靈山聖僧，而是轉頭看向身旁的玄難，兩人對視了一眼。
然後，玄苦長老才看向靈山聖僧，身上氣勢為之一變。
衆人發現，以前那個在靈山聖僧面前總是低眉順眼的玄苦長老消失了，變得眼神銳利如刀，脊梁挺得筆直。
“靈山聖僧！”
玄苦長老開口，直呼其名。
全場震驚。
頓時，靈山聖僧臉色陰沉了下去。
“我，玄苦，自今日起，脫離大雷音寺。”
“不隻是脫離，我還要……”
“反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