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拂衣，你是個聰明的孩子，應當知道這件事情其實不該告訴你們。可既然你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，那本宮也就沒什麼好隐瞞的了。”

　　蘇菀怡滿臉無奈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。

　　其實她實在是不希望孩子們知道這些，畢竟，這對于皇上的面子而言并不好看。

　　可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，與其讓他們知道的不完全，還不如都知道，也好幫着湛兒盡快查出來幕後之人。

　　“母後，您說吧。”葉拂衣深吸一口氣，看着她的眼中滿是慎重。

　　“當年事情發生的事情，本宮其實是還沒有入宮的，所以，并沒有親眼見過。之所以知道，也是從皇上的口中套出來的。”

　　說到這裡，蘇菀怡忍不住笑了起來，顯然是覺得在兒媳婦面前說這個多多少少讓人不好意思。

　　可她都已經說了，現在自然是都說清楚的好。

　　“嗯，按照時間來看，當時父皇應該是剛好被皇祖父給要挾回來……”

　　葉拂衣面上的笑容也略帶幾分怪異，想着之前的事情，不得不說一句他們是性情中人。

　　若是她，自己的男人被強逼着娶了别的女人，她是絕對忍不了的。

　　無論是什麼原因，和别人在一起之後就莫要在和她在一起，這是底線。

　　“是啊，當時你父皇也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。他對德妃一千萬個不滿，而康王，則是恰恰相反。”

　　“少年情深最是緻命，他義無反顧的喜歡上了德妃，這本是沒什麼問題的。林淑妃，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要去提親。”

　　“可誰曾想，先皇覺得康王一個妃嫔所生的兒子，還配不上王家的權勢，權衡不了，所以才會有了後面那些事情。”

　　提及往事，蘇菀怡不免唏噓。

　　雖說事情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，可卻也是發生在她枕邊人的身上。

　　每每想起這些，她便多少有些感觸。

　　“那後來呢？德妃她是自己同意嫁給父皇的嗎？”想着其中不太對的地方，葉拂衣還是直接問出了口。

　　無論是在康嬷嬷那裡，還是太後那裡，她都不曾聽到這個環節。

　　所以，她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。

　　“是，甚至可以說，是德妃自己願意的。”蘇菀怡眸色間滿是複雜，直到現在，她都不明白德妃為何會願意嫁給鳳昊天。

　　說是喜歡嗎？她卻并不覺得。

　　哪怕這些年的生活，讓德妃确确實實喜歡上了這位帝王。

　　可二十多年之前，她是不喜歡的。

　　同樣是女人，她知道歡喜人是個什麼感覺，一個眼神，一個動作，那都是藏不住的。

　　“原來竟是德妃自己願意嫁給父皇的，看來，她對康王當真是半點都不喜歡……”

　　葉拂衣眉頭緊皺，怎麼都沒想到事情原來是這麼回事。

　　若是這麼說的話，康王這麼多年的一往情深，豈不就是個笑話？

　　蘇菀怡搖了搖頭，面色複雜道：“未必。本宮隻是看出她對皇上不喜歡，心中尚且有别人，但這個人是誰，本宮這些人都未曾确定。”

　　畢竟是後宮的事情，蘇菀怡作為後宮之中，說起來面色多多少少不太好看。

　　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，她就算是不說，也知道瞞不下去。

　　與其讓孩子們繞彎，還不如她拉下這張臉說的明明白白，還稍微好說一些。

　　“那這些年，母後就沒發現端倪嗎？”葉拂衣面帶不解的看着她，覺得按照蘇菀怡的身份，想要查到什麼并不是難事。

　　除非，她自己不願意去調查。

　　“沒有，因為那個人，或許早已經離開京都，或者早早死了。這麼多年，本宮從來沒有見到德妃宮中出現過類似的人……”

　　蘇菀怡語帶唏噓，對于這件事情其實她自己也是疑惑的。

　　隻是她尚且沒查到什麼，雖然心中有所想法，卻也不能貿貿然說出來。

　　若不然，便是污蔑後妃，給鳳昊天的臉上抹黑。

　　“那康王這次回來要見的故人是誰，母後可有所猜測？”葉拂衣點了點頭，明白了她心中顧慮。

　　若是她的話，在沒找到證據之前也不會貿貿然說什麼。

　　畢竟，這個時代名譽大于一切。

　　無論德妃有沒有那麼一個人，一旦蘇菀怡質疑，她怕是也隻有死路一條。

　　“本宮不知道。可能是她，也或許，是什麼别人。畢竟，康王已經離京二十多年了，就連皇上都沒辦法确定他是不是為她而回來。”

　　蘇菀怡不提她的性命，可這簡單兩句話，卻也讓葉拂衣明白她們所想一樣。

　　“如今德妃病重在床，即便真是為了她，康王短時間内也見不到她，這麼匆匆忙忙回來……”

　　葉拂衣面帶遲疑，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往下說。

　　可有些話，說早了也比說晚一些要好不是嗎？

　　“嗯，本宮也是如此想法。隻是具體怎麼處置，還是要皇上說了算。”蘇菀怡輕歎一口氣，拉着葉拂衣的手滿臉複雜。

　　“拂衣，你要知道，本宮即便身為皇後，在宮中也不是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。”

　　她語調多少帶了幾分傷感。哪怕榮寵如她，可以肆意的在皇上面前耍脾氣，可在宮中，卻也得衡量再三。

　　因為後宮不單單是後宮，甚至還牽連着前朝。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，可不是單單指的那些男人手頭的買賣。

　　“母後的話兒臣明白，之後也會記得。”葉拂衣沉聲開口，對上她略的擔憂的雙眼，開口的話讓人安心。

　　她自然知道她對她的期望，雖嘴上不好說的太明白，可她的行為卻也證明了一切。

　　沒有不希望自己兒子登上高位的母親，哪怕蘇菀怡是江湖兒女，可既然離不開這個皇宮，那自然就要做到足夠強大。

　　若是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，何談保護親人？

　　“好孩子，本宮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。往後若是有什麼事情，可千萬記着要和湛兒商量着來，莫要一時沖動。”

　　隻要一想到這些事情，蘇菀怡便不自覺的有些後怕。

　　她一人倒是不懼那些，可現在小一輩，她實在是擔心。